刺死白术虎的是舒影,她醒来时,正好听见白术虎那段话,她咬牙起来,见他正背对自己,便拾起一把剑,抬手就刺过去。
法印阻止不及,只好退在一边,不停默念“阿弥陀佛。”
寒枫则大笑道:“妹妹杀得好,像这样的恶人,不杀还留着做什么。”
寒枫担心舒影听了白术虎的话会精神崩溃,所以一直很紧张地看着她,没想到舒影却十分平静,她将黑珍珠项链仔细收好,凄然道:“枫哥哥,我的心已死过一回了,不会再死的,你看,我和你一样,都是世上最可怜的孤儿了,不对,你比我好,你还有天雪妹妹呢。”
寒枫捧着舒影脸道:“傻瓜,你有我,你有天雪,你有师傅,你有师兄,你有许许多关心你的人呢。没事,大仇报了,你要好好的,否则,伯父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舒影背过脸,道:“枫哥哥,我知道怎么做的。”
不一会,外面杀声渐息,法印道:“叶宗留起事,东南大乱,方丈听说你二人要到漳州,担心不过,就派我和法显师弟来接你们。”
寒枫一拱手,道:“此事若不是法印师傅来得及时,我与舒姑娘凶多吉少。只是,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在这偏僻之所。”
法印脸上表情有些复杂,像是在走神,寒枫又问一遍,他才道:“舒影是我师妹,舒员外又与方丈交好,何谈谢字。我寻思舒影寻父心切,可能会走近路,便与法显分开,法显走的是官道,我则沿此路找来。也是凑巧,茶亭歇脚时遇上几个壮汉,偶然听见他们交谈,原来都是要投奔叶宗留去的。我得知叶宗留逃到这一带,便心里有些慌了,怕对你们不利。于是,我一路跟随这几个壮汉,才来到山里这个村子,夜里探村,看你与舒姑娘共处一室,安全无虞,才放下心来。”
寒枫有点尴尬,红着脸道:“我们本来要冲出去,但舒姑娘见了她母亲的项链在别人身上,就决定留下来。对了,那些官兵又是怎么来的。”
法印道:“漳州卫指挥佥事顾斌,是南少林俗家弟子,我去找他,给他一份大大的功名,他焉能不来。”
说话间,有一人跑了进来,然后跪在地上道:“我叶宗留死就死了,头掉碗大个疤,但请各位好汉,放了我的婆娘。”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人正是叶宗留,在官兵的冲击下,他的部众纷纷投降,眼见村子被官兵围死,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好又退了回来,见白术虎死在地上,知大势已去,就只想保住妻子的性命。
舒影冷冷道:“那贪官害民,你等只管找他们去算帐,何苦惊动百姓,使生灵涂炭。算了,你有可恨之处,也不至死,你与你婆娘躲在我床下,不要把她口中布取下。有什么事,我来担待。”
叶宗留忙不迭的致谢,正要去里屋,舒影让他把外衣脱下。
舒影将屋内受伤的人全部刺死,找了个和叶宗留身材差不多的人,换上叶宗留的外衣,又用剑将这人和白术虎的脸剁烂。
寒枫、法印默默看着,只当是舒影在发泄内心的愤怒,不好阻拦,但心里莫名会升起一丝寒意。寒枫知道,从今日起,那个开心顽皮、纯真无邪的舒影再也回不来了,现在的舒影,心里是恨,眼中也全是恨。
顾斌带人进入外屋,这是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他本在少林习武,只因家父、兄长接连暴毙,他才得以接任世袭的漳州卫指挥佥事之职。法印报信于他,他深信不疑,立即把所有家财典当,拿了银子分与手下将士,一番鼓动后,带着三千人马日夜兼程,先是派人解决了村外的暗哨,再在黎明时分偷袭了叶宗留所在村子。
顾斌带头冲锋陷阵,手刃数十敌,但也身受七处刀伤,虽不致命,也是血染征袍。
顾斌相信,他将一战成名,从此,他的名字可以直达圣听,前途一片光明,现在他只剩最后一件事要做,就是抓住叶宗留,抓住这个横行三省,让朝廷头痛无比的惯匪,已经有人告诉他,看见叶宗留进了这间屋子。
顾斌恭敬地向法印行礼,道:“此次大捷,师叔功劳至伟,若不是师叔探明匪巢,哪能如此顺利,我定会禀明圣上,为师叔,为我南少林寺请功。”
法印道:“千万不可,还不知外面有多少叶宗留的部下,如果知道是南少林参与此事,只怕会扰了寺里的清静,方丈会不高兴的。”
顾斌本就是客气话,这么大的功劳,他哪愿与人分享,听了法印的话,便就坡下驴:“还是师叔考虑的周全,请功的事等叶匪清除完后再做吧。师叔,有人看见叶宗留跑了进来。”
见舒影没说话,寒枫硬着头皮道:“将军脚下之人便是,他旁边的是白术虎。只因他二人伤害了舒姑娘的父亲,漳州的舒员外,故而,故而,作为舒员外的好友,我和法印师傅气极之下,将他们剁了稀烂。”
顾斌是漳州人,岂不知舒烈之名,他惊讶地看着法印,法印双掌合什道:“舒员外确实死在这二人之手。”
顾斌对舒影道:“叶宗留那厮又犯下一件恶事,人死不能复生,请姑娘节哀。来啊,将这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