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太师府,也先刚得知消息,他妹妹宝勒儿骑快马往明朝那边去了,边境游骑不敢阻拦。
“还是汉人说得好,女大不中留啊,我知道这丫头去哪了,不用管她,疯够了,自然就回来了。”瓦剌生气道。
话虽是这么说,过了会,他终是放心不下,派弟弟伯颜,带上几名护卫,骑快马去找宝勒儿。
天色微明,寒气依然很重,每一口呼吸,都在空中形成一片白雾。自马顺回来,王振已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无数个圈了,他并没有感受到寒冷,他的内心躁热,装着一大盆火,正不知要如何发泄。
“翁父,是该下决心了,如此多的暴民,天亮以后,必会震动朝野,不弹压下去,怕是京师有变。”马顺着急道。他派出的锦衣卫回报,诏狱门口人越聚越多,只怕是京里的老百姓也都跑去看热闹了,现在恐怕不下有万人。
王山道:“京里的锦衣卫最多能调来五百人,如何弹压得住,如果强行弹压,恐怕真会激起民变。这些人不聚别处,单在诏狱门口,目的应该很明确,是冲着于谦来的。只要于谦没事,这些人就不会大闹。”
马顺道:“京营三十二卫,二十万大军,还怕这些草民不成,要我说,全数捉了,将为首者砍头,尤其是那些江湖中人。”在众人面前被崂山弟子打了一顿,让马顺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心里痛恨不已。
王振止住步,瞪了马顺一眼,骂道:“京营三十二卫,是咱家一人能调得动的么,你个蠢货,刚刚脑子摔出水了吧。万民聚京,为一臣子请愿,实在是前朝未有之事,处理不好,不是于谦的脑袋掉不掉,而是你我的脑袋还保不保得住的问题。”
马顺吓得不敢再出声。
王振道:“一动不如一静,天已亮了,宫里肯定已经知晓此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得赶紧再进宫请安,看看皇上的动静,估计他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王山看着地上杜恩的尸体,道:“在这家伙身上,可是花了大把银子的,不能亏得太狠了,怎么也得用他换点什么回来。伯父,前日从刑部大狱逃出来的采花大盗,被锦衣卫悄悄拿了,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乾清宫里,朱祁镇悲痛欲绝,太监、宫女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孙太后领着袁彬进来,她看着龙床上打着滚的朱祁镇,气得浑身发抖,喝道:“你是大明皇帝,除了家事,还有国事天下事要处理。现在,京城外已乱成一锅粥了,你看要如何处理。”
朱祁镇腾地坐起来,立时也不哭了,慌问道:“母后,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袁彬上前道:“臣从诏狱经过,看到那边门口汇集有不下万人,都是四面八方来的老百姓。”
朱祁镇拿起身边御枕,就朝袁彬扔去,骂道:“袁彬,你还有脸到朕跟前来,若不是你玩忽职守,朕的爱妃又怎么会被刺客杀死。就连朕,也差点命丧九泉。你知罪么。”
袁彬跪在地上,道:“臣罪该万死。”
孙太后道:“皇儿,事有轻重缓急,行刺那事暂时过去了,当务之急,是你要拿个主意,外面有如此之多百姓,拖得时候长了,恐怕会有民变。在京城这地,任何民变都有可能造成兵变、宫变、政变,到时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朱祁镇才想起自己坐着,太后还立着,忙站起身,扶太后坐在龙椅上。连声道:“发兵,发兵,弹压,这还了得,宣兵部尚书邝埜来。”
孙太后叹口气道:“皇儿且慢,哀家听说,这些百姓大都是赤手空拳的,并无不规之举。万民齐聚,必有所愿,先问清再行事好不好。防民之口,宜疏不宜堵。”
朱祁镇点头称是,道:“袁彬,你快去问问那些百姓,他们为何而来。”
待袁彬出去后,孙太后道:“袁彬这孩子,忠心耿耿,办事明理,是哀家要他守在诏狱,看护于大人的,你不要怪他。”
朱祁镇道:“这是第二起行刺朕的案子了,若不严惩,天下人将怎么看朕。”
“那就不让天下人知道,这样的事传出去,既丢了皇家的尊严,又会引起歹人效仿。”孙太后道。
“袁彬有守卫大内之责,竟然发生刺客入宫之事,他难逃干系。”
“皇儿,治了袁彬的罪,那宫卫交由谁来管。”
“自然是王振了,他本就管着锦衣卫么。”
“皇儿为何如此信任王振。”
“满朝文武,皆有私心,唯先生没有私心,他是陪着朕长大的,朕了解他,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朕好。”
孙太后忧虑道:“母后知道,皇儿幼年登基,皇权尽在太皇太后之手,好不容易亲政,又恐百官欺君年少,所以才用宦官制衡大臣,唉,这也算是帝王权术吧。但是,朝廷大权皆落在他王振一人之手,谁又能制约得了他呢。”
沉思片刻,朱祁镇道:“袁彬之职甚是关键,朕也着实喜欢他呢,这次的事就算了吧。“
袁彬又来到诏狱,假模假样的把寒枫找了来,俩人悄悄说了会话,袁彬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