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还不放本姑娘出去。”
“皇上最终能脱险,还多亏丽嫔挡下的那一剑,皇上伤心过度,一连几日没有上朝。现在,所有人都在忙着丽嫔的后事,还顾不及到你这里,再说了,你也受了伤,正好可以借机休养。”
舒影低头不语,紧张思索着如何才能从蒋冕口中套出话来。
“舒姑娘的父亲听说已经失踪好些天了,姑娘入宫,可是与此有关。”蒋冕冷不丁说出此话,让舒影身形一震。
看到舒影神色,蒋冕心中更有数了:“舒姑娘自幼熟习少林武功,所以才能在皇宫里面行走自如。只是,这大内远离福建,姑娘怎么想到要来此禁地寻找父亲呢。”
舒员外失踪的消息不是秘密,蒋冕既已知自己来历,当然也打听得到,只是,他立即能把自己入宫和父亲的失踪联系起来,确实是聪明到了极点,聪明得有点害怕。
但从蒋冕说话的神色中,舒影却可以基本排除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因为若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是肯定不会主动提起父亲失踪之事的。就算是他欲擒故纵,但观之神态,也是那种说中别人心事后的得意之色,而非是为了隐瞒故意装出的平静之态。
舒影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做了个决定,虽然这个决定有些冒险,但她觉得值得一试。
“我父亲死在一个偏僻的庙里,死得极惨,浑身的肉都被剔了去。”说到这,舒影心里又如刀割,她强迫自己努力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下去。
“有一个知情人告诉我,是宫里一个太监杀了我父亲,所以,我才来宫中寻找此人。”
蒋冕双手合什,念了三声佛,道:“舒员外死得这样惨,难怪姑娘不惜一切代价要为他复仇。只是,宫里有成千上万的太监,你又怎知他哪里,又从何寻起呢。”
“能离宫的太监,不会太多。”
蒋冕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冲着咱家来的,大概是跟着咱家才来到丽妃这吧。”
舒影点点头。
蒋冕又道:“小姑娘肯救咱家,是怕咱家死了,就查不出你父亲死于何人之手了。”
舒影道:“那时可以这么说,可此时我信了,我父亲不是你杀的。”
蒋冕找了个机会,再见到徐珵时,已是第二日正午,两人约在周能家花园相见。
没有任何客套话,蒋冕道:“徐珵你算得没错,那小姑娘就是为了给她父亲报仇来了。”
徐珵用心吹着茶碗里的茶沫,好半天,才道:“想来林世清是死在了喜宁之手,而且就死在了昌宁寺里。林世清这人,先是卖主求荣,后来又贪利图财,死的也不冤。喜宁啊,喜宁,你的手段未免太歹毒了点,怎么能把人刮得就剩一点骨头了呢。”
周能道:“那就把火引到喜宁那去吧,听我女儿说,在宫里,她最怕见着那个叫喜宁的人了,他看我女儿的眼神总有说种不出的诡异。”
徐珵摇头道:“喜宁现在不能死,他对我们还有用处,只要他还能蹦哒,就可以给朱祁镇找找麻烦。再说一次,我们首要目标,还是要让战火烧遍大明,然后火中取栗,扶皇上重登大位。朱见深这步棋,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时的最后一着。”
蒋冕道:“那这个小丫头怎么办呢,她早晚会找上喜宁,我见着那姑娘了,可以看到她的恨有多深,多浓,她绝对会把喜宁切成碎片,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
徐珵作了个砍头的手势,道:“那就替喜宁把她做了,不能让她的私事坏了我们的大事。”
蒋冕迟疑道:“可她毕竟救了我的命啊,我下不去手。”
徐珵道:“不用你在宫里下手,你可是我们的宝贝疙瘩。也不能派别人去宫里闹,一连被刺两回,朱祁镇精神怕是要崩溃了。可现在,还不应该到他崩溃的时候。”
“那怎么办。”
“趁朱祁镇忙着给丽嫔办丧事,赶紧把她送到刑部大狱去,在那里,总会有办法。”
蒋冕点头道:“这个我来办,只需在太后跟前吹吹风,太后绝不会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又武功高强的女子呆在宫中。”
分手前,蒋冕又问道:“舒姑娘是福建送过来的,这件事可以轻易把福建巡抚宋彰拉下马,要不要找我们的言官参他。”
徐珵摆手道:“宋彰是王振的干儿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此次行刺,实在诡异,而唯一得利之人,便是王振,恐怕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于谦之事,我们本想袖手旁观,却害得王质王大人被降了职,让我们又失一要害之位。如今王振更领有京营三十二卫,气势正焰之时,没必要去和他硬碰硬。我们要的是那个龙位,而不是为民除害。”
此时,有家丁远远朝他们招手。因为周贵吩咐过,任何人都要离他们十丈以外。
周能去了会,回来道:“说曹操,曹操到,王振亲自来了,听说还抬来几箱东西呢。”
徐珵笑道:“他是来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