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看你脸色,红扑扑的,真是可爱,姐姐要是男人,现在就会扑上来美美的亲上一口。”
田小蚁一进门,就打趣舒影。
舒影看着田小蚁,心中十分复杂。说实话,这个女子,美丽不输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帮之主,手下那些绿林好汉、江洋大盗,无不对她服服帖帖,没有大智慧,大气魄,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说是寒枫的“合法妻子”,因为师命即是父命,有田正晨的遗书,田小蚁就能理直气壮地宣布:寒枫就是我的夫君。那日在茱萸峰,寒枫为了田小蚁大战谢敖,保住了“天蚁帮”。退敌之后,寒枫第一时间就抱起了田小蚁,关切之情,流于言表,这让舒影十分感伤。
伤心之余,舒影招呼也不打,便下了山,她胸中恨意更浓,这才决定犯险入宫。
世事难料,舒影仇没报成,差点命丧刑部大狱,更想不到的是,这回,又是田小蚁救了她。
心内痛楚,但舒影脸上依然挂着笑:“算上这次,田姐姐竟救了小妹两回了,真不知道怎么谢姐姐。”
田小蚁从侍女手中接过精致小碗,嘟起嘴来吹了吹,用银勺舀起药汤,小心来喂舒影,口中说道:“你既是天雪的好姐妹,那就是我田小蚁的亲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来,好好吃药,这附近十里八乡的郎中都请遍了,总算把妹妹治得差不离的。我已说过,再治不好妹妹,就把这些郎中都扔到悬崖下去。”
舒影道:“想不到姐姐费了这么多心思,幸而我已好了,姐姐可以放那些郎中回去了。妹妹自己来吃这药,怎好麻烦姐姐,姐姐可是一帮之主。”说完,她从田小蚁手中接过了药碗。
田小蚁道:“唉,什么一帮之主,那日瓦剌人来袭,姐姐差点就没了性命,可恨的严一虎,竟做出这种不耻之事。不过呢,私下想想,姐姐还得感谢他呢,若是没有这事,也试不出枫弟对我的一片痴心。妹妹,你当时没见他,紧紧搂着姐姐我,嘴里不停叫着我的名字,我本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看他如此悲伤,心一软,只好又还阳了。”
舒影心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情绪被田小蚁看出来。
田小蚁道:“在山上这几月,他天天粘着姐姐,真是烦死人了。我就告诉他,快去把天雪和舒影找回来,我们要在这茱萸峰办个最盛大的婚礼,没她们怎么行。可是,他没找着你,说你为报父仇,不知所踪。姐姐我这个急啊,派出帮中所有兄弟,花了好大好大代价,才打听到你被关在刑部大狱,姐姐我心急如焚,立即下山,不管不顾,闯了刑部大狱,正好救下了妹妹。他呢,跑去找天雪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哪了,真是什么事都让人家操心。”
这就不是针刺了,这就像有人直接将手伸进舒影胸膛,把她的心肝肺脾撕了个稀烂。
舒影手狠狠颤了一下,药汤大部泼了出来,溅了田小蚁一身。田小蚁慌忙跳开,急道:“这可怎么办呢,这是枫弟专门去开封府,在最好的绸缎庄给姐姐我做的。”
舒影冷冷道:“开封能有什么好料子,若不是出了这档事,姐姐只管到福建来,我送给姐姐最上等的绸缎,比宫里用的还好上百倍。”
田小蚁道:“唉呀,我都忘了妹妹家是做什么的了,漳州舒半城呢,家里开着绸缎庄,什么好料子没有。可惜呀,我的好妹妹,过几个月,再好的料子姐姐也穿不成了。”
舒影疑惑地看着田小蚁,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田小蚁脸上飞起一抹红,低着头道:“姐姐这肚里有他的孩子呢,再过几月,肚子就挡不住了,多漂亮的衣服也穿不成了。”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舒影,她头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就连田小蚁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机械吃过晚饭,舒影就侧身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她感觉自己在无边的深渊里,一直往下坠,往下坠,没有希望,没有光明,没有存在的意义,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随后几日,田小蚁都没有来过,舒影想:她一定是在筹备那个盛大的婚礼,哪里有时间来理我这落魄之人。转念一想,她觉得还是不要再见田小蚁为好。
伤已痊愈,舒影再也呆不下去了,思前想后,觉得人家总算救过自己两回,偷偷下山显得太没礼貌,便想趁着夜色去找田小蚁告辞。
舒影以前在这养过伤,熟门熟路,知道田小蚁的闺房在哪。出了自己呆的院子,舒影惊呆了,只见外面挂满了红灯笼,每个灯笼上都是大大的喜字。
来来往往的侍女,也都面带喜色,有认识舒影的,和舒影打起了招呼:“舒姑娘能出来转转,那是好彻底了呢。”
舒影问道:“天色已晚,你们还在忙些什么呢。”
“我们帮主和寒大侠的婚期就快到了,不连夜布置一下,恐怕是来不及呢。”
舒影下意识哦了一声,默默朝田小蚁住的院子走去。
整个茱萸峰就田小蚁住小楼,所以很好找。进了院子,恰好有几个女子拿着彩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