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影八脉合一不久,依着拳谱,那“风魔掌”只来得及练会十招。此时,她便使出其中一招“魔岭雄风”,晃动脚步,迎向那二人。
眼见对方身形鬼魅,自己的剑不但没有刺中,对方反而从间隙中反攻过来,掌影、身影配合得天衣无缝。
二人大惊失色,知道遇上高手了。其中一人后撤半步,身子侧过来,右手剑一挑,欲挑舒影小腹,另一人则高高腾起,俩脚曲起,双手握剑,从上而下,力劈下来。
舒影见状,也是原地一拔,同时身子飞旋,掌随身转,越旋越快,这一招叫“风魔动九州”,十分厉害。
舒影轻轻落地,随着她落地的,还有漫天的血雨,舒影的掌,在空中击中那腾空之人十三次,每一次重击,都逼得他七窍喷血。
屋内鸦雀无声,众人默默盯着地上那具尸体,身上、头上溅满血迹的二掌柜腿一软,直接晕了过去,两个伙计大叫着跑出门外。
另一持剑之人,边指着舒影,边往后退,一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竟连剑也来不及捡,便飞也似的狂奔而去。
舒影看了看被吓傻的宝勒儿,叹气道:“好好的生意又要泡汤了,看来大隐要变小隐了。”
出了卫辉府,宝勒儿向舒影致谢道:“今儿若不是英雄救我,我宝勒儿恐怕早已到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舒影道:“我当了回英雄救美,可是从此有家难回,好好的生意也做不成了,这下亏得连裤子也没得穿了。”
宝勒儿哼道:“不就是一个布店么,我赔给你。”说完,她往怀中一摸,却是摸了个空,这才依稀想起,身上的银子都洒在布店了。
那日,宝勒儿从京城出来,便打马去河南找于谦。
怎料,于谦官复原职,回府以后,一日未歇,又开始到山西、河南各地巡视去了,她只在府上见着了于谦的夫人和女儿。
于谦的夫人姓董,是翰林董镛之女,也是生于书香门弟,柔惠静美,知书达理,她听说宝勒儿从草原来专程来拜访丈夫,虽觉得有些突兀,却也还是热情相待。
宝勒儿本来是想和董夫人挑明心迹,说自己不计名份,甘愿做于谦妾室的,但见董夫人如此贤德好客,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出了于府,宝勒儿一时心灰意冷,本欲就此回到草原去,但想想没见着于谦一面,还是心有不甘。
她打听到于谦正在河南南阳,便又匆匆赶了去。
宝勒儿在王振府前骂街的事,刚刚传到了于谦耳里,于谦这才知道,太行山下遇到的竟是也先和他的妹妹。于谦更没想到,一面之缘,远在千里之外的草原,还会有个姑娘,竟肯冒着生命危险,于京师重地为他鸣不平。
于谦深深感动的同时,更多了分理智,他知道,自己不能见宝勒儿,太行山下,他是不知对方身份,还情有可原。如今,既知她是也先女儿,还不避嫌,恐怕会遭来言官非议。也许,王振放宝勒儿来河南,正是等他于谦犯错,好给他安个通敌的帽子。
于是,宝勒儿只见到了寒枫,寒枫不无同情地告诉她,于大人身体不舒服,概不见客。
宝勒儿在南阳知府衙前大哭一场,一步三回首地走了。寒枫在旁不知如何劝解,只能目送她离开,心中也是黯然,因为他又想起了舒影,那个令他魂牵梦绕清纯如水的女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思念她。
宝勒儿一路浑浑噩噩,也不辨路径,信马由缰,走到哪算哪,饿了就找酒家喝酒,喝得七分醉时,便找客栈一躺。
不知不觉,她来到卫辉府,想到就在这不远处的太行山下,初识于谦,心里万分难受,午饭时喝多了些酒,误打误撞进了舒影的布庄撒酒疯,才有了舒影为救她而杀人的一幕。
宝勒儿摸不出半分银子,颇有些难为情,道:“英雄大哥,你好事做到底,借我一些盘缠好不好,待我回到草原,定当十倍奉还。”
舒影打趣道:“天啊,你把我弄得倾家荡产还不够,连我最后一点保命的钱也不放过。”
宝勒儿把镶红宝石的小马鞭送与舒影,道:“不瞒你说,我乃瓦剌太师也先的妹妹,日后你持此鞭来找我,定不食言。”
舒影心里一惊,她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是也先的妹妹,那究竟是谁要杀她呢,舒影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了想,接过小马鞭,然后从身上掏出银子,分了一半给宝勒儿,道:“这二百两银子是我最后的家当了,你拿一百两走吧,省着花,足够混到瓦剌了。我觉得你还是要换套汉人衣服穿,最好是女扮男装,路上小心点,不要太招摇了,这样才能保得平安无事。”
宝勒儿感动得泪花直转,道:“大哥待我真好,就像我亲哥哥一样。他日若是大哥来草原一游,妹妹我定当倾力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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