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沙恨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横天雪和尉迟兰大惊,以为沙恨雨遇到了不测,心中一慌,手上脚底便露出了破绽。
欧阳律抓着机会,一招“菩提问道”磕飞了尉迟兰的左手剑,再一招“拈花一笑”,回首切中了尉迟兰的右肩,剑不锋利,但很沉,这一剑敲碎了尉迟兰的肩胛骨。
孙盟本来也可以刺中横天雪要害,但他终是心软,十几道剑影,只在横天雪身上划了一些小口子。
横天雪和尉迟兰顾不得其他,三两步便冲进厅内,却见沙恨雨坐在地上,搂着傅磊哭喊,两人全身上下都是血,傅磊闭着眼一动不动。小白在边上盘卧着,肚子涨得鼓鼓的,它身下有一具无头的尸体,而先她们一步进来的韩谓,则一脸困惑地看着眼前一切。
尉迟兰单手捧着儿子冰冷的脸,大颗大颗的眼泪直住下掉,嘴里不住道:“澄江啊,怪我不听你的话啊,我就不该回来啊,儿子没了,这次真的没了,我尉迟兰对不起你啊,澄江,澄江,你告诉我,我可怎么办啊。”
横天雪也在旁抹着眼泪,忽然,她看见韩谓呆呆站在一边,便以为是他害了傅磊,横天雪二话不说,也顾不得身上伤口疼痛,挥剑扑向韩谓。
韩谓边退边道:“我也是刚刚进来,这里面的事与我无关。”
横天雪不听他解释,眼睛像是能喷出火来,下手越来越快,韩谓一时竟难抵挡。这时,邓昆、鲁卫恰好跑了进来,见韩谓有点狼狈,忙上前帮忙。
三人联手,反过来又将横天雪压得步步后退,韩谓道:“邓昆、鲁卫,不要伤着横姑娘了,横姑娘,你且住手,听我一言。”横天雪不听,双手剑上下翻飞,一副要拼命的架式。
横天雪背对大门,韩谓、邓昆、鲁卫三人背对厅堂,韩谓还要解释时,却见身边的邓昆、鲁卫接连倒地,他大惊之下,连纵几步,到了厅堂一角。
再看邓昆、鲁卫,两人皆是背后中剑,而且是一剑穿心,那尉迟兰左手握着滴血的短剑,仰头狂笑不止。
欧阳律、孙盟此时也进到屋内,眼前惨景也是令他们心跳不已。尉迟兰人已癫狂,不住笑着,右手不能动,就用左手剑,朝着欧阳律、孙盟就是一阵乱砍乱杀。
欧阳律大声道:“这人已经疯了,大家小心。”
横天雪欲上前相助,又被韩谓截住。峨嵋派剩下的精英不多了,邓昆、鲁卫本是重点培养的对象,没想到竟同时毙命于此,这让韩谓万分懊恼,他也知道,今日这件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下手也就不再留情。
尉迟兰心智皆失,出招便是胡乱的,东砍一下,西刺一下,哪里有什么章法,再加上她只有一只手,以一敌二,没过多久,她身上就中了好几剑,但她无知无觉,依旧大劈大砍。欧阳律轻叹一声,手上加力,一剑拍落了尉迟兰的剑,与此同时,孙盟的剑也刺入她的小腹。
尉迟兰终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横天雪一急,腿上便中了韩谓一剑,她倒退两步,也坐在了地上,犹自声音沙哑地叫着:“师傅,师傅。”
尉迟兰坐下,那沙恨雨却站了起来,只见他目光呆滞,口中不停自语:“为什么要杀傅磊哥哥,为什么要杀我师娘,为什么要杀我姐姐。”
他捡起尉迟兰的剑,指着欧阳律等人,眼神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凄厉。
待欧阳律、孙盟走过来时,他微微闭上眼睛,听不见他们说着什么,只感觉身前是白茫茫一片。
欧阳律道:“沙公子,所有的仇恨因你而起,现在大家就痛快做个了断吧。”
说罢,欧阳律与孙盟一起出剑,双剑百影,风声四起,横天雪见了,忙闭上眼,不忍再看,她以为沙恨雨难逃此剑。
再睁开眼,却是欧阳律与孙盟倒在了地上,二人手捂脖子,浑身抖动,双目圆瞪,过不会,便气绝身亡。
韩谓的表情就像是见到鬼一样,他大喊大叫,跑出门去。
横天雪轻轻叫了沙恨雨几声,他没有回应,就如同一尊石像立在门外,因为他是背对着横天雪,横天雪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横天雪慢慢爬到尉迟兰身边,撕下衣服,想要包扎她腹部的伤口,只是自己也伤得很重,试了许久,方才包扎好,而自己已累得要瘫倒了。
在韩谓的指挥下,外面的峨嵋弟子分批想冲进屋来,第一批四个人,是韩谓的亲传弟子。这四人手持剑,从四个角度同时刺向沙恨雨,沙恨雨手一动,就见那四人立时跪在地上,也是捂着脖子,手中不停渗出了血。这四名弟子被抬下后,立时断了气。
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峨嵋派的弟子也杀红了眼,前面死了一批,抬下尸体后,又一批人冲了上来,很快,院子里就摆满了峨眉派弟子的尸体,所有人只有一个致使伤口,全在脖子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峨嵋弟子已死去了一半,韩谓望着院子里层层叠叠的尸体,他心里已经麻木,好像感受不到什么害怕、悲伤与难受,他甚至连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了。他突然想起小时在某个地方看到的献祭仪式,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