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天雪把师傅和傅磊埋在了尉迟家的墓园里,横天雪跪在师傅墓前痛哭道:“傅大侠不愿离开那片竹林,师傅您又不愿离开这玉龙雪山,你让徒儿怎么办啊。”
沐容在旁边劝解道:“傅大侠和尉迟前辈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注定也不会普通,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彼此,在那里团聚,再过上幸福的生活。”
将上千人安葬,不是个容易的事,沐容又通过当地官府找了许多民夫,忙了三日,方才将这些尸体处理完。
这三日,横天雪一直在等沙恨雨回来,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横天雪又平添了许多忧虑。
沐容察言观色,知其所想,他劝道:“沙少侠伤了这么多人,虽说是出于自卫,可难免也会引起武林公愤。峨嵋派人数众多,在江湖上的势力盘根错节,虽然经此一役,峨嵋派精英尽失,但保不准也有其他门派要替他们出头。沙少侠可能是不想连累于你,才不辞而别,他既是这个想法,姑娘在这里是等不到他的。”
横天雪发愁道:“他这人内心单纯,也没在江湖上闯荡过,我怕他会吃亏。”
沐容道:“不客气地说,以沙少侠的剑法,现在能挡了得他一剑的,天下可真没有几人。这样,姑娘还受着伤呢,不如随我去云南府,边休养边寻访沙少侠的下落。我沐家在云南这片地,还很有些朋友,只要沙少侠没有出云南,我就一定可以把他找到。”
横天雪道:“那怎好麻烦公子。”
沐容道:“横姑娘这样说就见外了,想当年,家父与横大侠也是生死至交,能帮上横姑娘,家父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横天雪带着小白,又来到那个湖边,她摸着小白的头道:“人的世界黑暗血腥,这儿才是你的家,你看,这天上白云苍狗,地上鸟语花香,风景多美啊。小白啊,你在这里好好玩耍,等我找着哥哥、舒影姐姐,还有沙小猪了,再来这隐居,陪你一起老去。”
在去云南府的路上,横天雪说了和峨嵋派结怨的经过,沐容激动地说道:“横姑娘这可是帮了大忙了呢,我们一直在奇怪,思机发哪来的那么多的上好兵器,原来根子竟出在瓦剌身上。不瞒姑娘说,我这次出来,就是奉了大伯之令,暗查思机发兵器的来源,没想到,碰着姑娘,问题迎刃而解,我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
沐府在云南府昆明城的翠湖边,从外看去,高高的红墙,挡不住层层叠叠的琼楼玉宇,气派的朱漆大门,透出来的是王府的威严华贵。
洪武年间,镇国大将军沐英率三十万大军平定云南,功高德昭,朱元璋封他为黔宁王,世代镇守西南。根据明朝法制,异性不得封王,沐英能得如此垂青,除了他本人是朱元璋义子外,的确是因为劳苦功高、威加四海。从沐英之孙沐晟开始,开始世袭黔国公之职,统管滇黔各路土司。这黔国公的爵位,传到沐斌手中,已是第四代了。
进得府中,沿廊转行,穿过许多个院落,但见各处厅堂楼阁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每个小院内都是古木参天,怪石林立,大院内更是环山衔水,亭台楼榭星布其间。
横天雪见识过庆王府的繁华,但和今日所见的沐府相比,顿时觉得那庆王府是十足的小家子气。
沐斌受了风寒,一直在咳嗽,但听说沐容回来了,还是抱病在“胜武堂”召见了他和横天雪。
沐容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详细说了一遍,沐斌听得很是认真,听完了,他沉默不语。
沐容试探着问道:“伯父,你看,要不要派人把所有的马帮抓起来。”
沐斌没有回答,却是对横天雪笑着道:“横姑娘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这一道山路走来,十分辛苦,更何况你还有伤在身,我看,就让丫鬟带你下去梳洗梳洗,暂且住在府里,先把伤养好,再做打算。”
眼看横天雪出了大堂,走远后,沐斌才道:“一些机密的事,就不要让外人听见了。”
沐容忙道:“伯父教训得是,我下次一定注意。”
沐斌道:“你父亲去世得早,我就你这一个侄子,所以把你当亲儿子在养,有时对你要求严了点,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沐容眼中流泪,道:“哪能呢伯父,您和伯母待我的恩德比天还高,没有您,我就享受不到家的温暖。”
沐斌道:“思机发再次掠夺孟养,明朝屡次谕令仍不从,王公公力主一战。皇上已命靖远伯王骥提督军务,都督宫聚为总兵,率南京、云南、湖广、四川、贵州土汉军十三万讨伐,只命我协助户部右侍郎焦宏抚恤军民、总督饷。你可知其中微妙。”
“伯父一上任就恩威并施,逼着缅甸将反贼思任发送至云南就戮,后来伯父又在腾冲筑城,与思机发对峙三年,统率剿匪大军的,应该是伯父您啊,侄儿想不明白,还请伯父示下。”
“这大堂之上,只有我叔侄二人,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些心里话。王振那厮,独揽朝纲,欺压大臣,贪腐无度,他将反对出兵征讨思机发的刘大人残害至死,又何尝不是在向伯父我示威。因为,我也是力主以抚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