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十几个俘虏带上来。”思机发命令。
看着这些俘虏,思机发问道:“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在军中做什么事情。”
这十几个俘虏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皆露出惊恐之色,谁也不敢先说话。罕翁喝道:“你们没听见大王说话么,再不吭声,就把你们的舌头全部割来下酒,我最喜欢吃人的舌头了,那是活物,嫩着呢,哈哈哈。”
其中一士兵战战兢兢道:“回禀大王,我们都是贵州人,随贵州都指挥使路宣而来。在军中,我们是火器营的,才从后方调来,这次上山,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架虎蹲炮的地方,那炮娇贵着呢,要平地上才打得远,。”
“那你们看有没有架炮的地方。”思机发有些紧张,他从瓦剌人那里知道了,大明新发明了一种炮,叫虎蹲炮,射程远,威力大,一炸一大片。
那士兵低头道:“我们看了看,虎蹲炮虽比其他火炮轻,但想爬这么陡峭的山坡,至少也要七八个人抬,而且,虎蹲炮也是需要一片平地的,更重要的是,山太陡了,没有发射的角度。”
“啰哩啰嗦,你就说能不能用炮吧。”罕翁不耐烦道。
“用不了,用不了炮,只能用铳,可铳也打不远。”那兵士道。
思机发长舒口气道:“我就说不能和他在平地上打吧,想当年,我父亲就是吃了他们的亏,这都是小兵小卒,没用的,拉出去给新人练刀吧。”
这些俘虏听了,忙跪下来大声哀求,还是那兵士说道:“大王,你这有没有火铳,如果有,我们可以帮你用啊,大王就饶了我们吧。”
岩康坎道:“大王,北边送来的火铳有几十枝呢,可惜我们不太会用,如今抓着‘火器营’的人,那是上天在眷顾大王啊。大王可以试用他们一回,看看效果。听说这火铳威力惊人,我想,居高临下,用得好了,不愁明军不退。如果效果不好,再杀他们不迟。”
第二日,明军又派了两千人攻寨。这城寨由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高有三丈,城墙顶宽有一丈,还有城垛保护防守的士兵,城门前立着铁栅栏,城门包着厚厚的铁皮。能上山的路很窄,最多只能并行七人,所以,那城墙上只需站着几十人,光往下射箭,就能轻松应对明军的进攻。
这天,明军惊恐地发现,射向他们的,不只有利箭,还多了十几杆火铳,一队队士兵倒在火铳喷出的火焰之中,明军再一次大败而回。
王骥听得战报,不仅不生气,反而面露喜色,因为他知道,横天雪的计谋开始奏效了。
不错,那日的进攻是故意安排的,王骥的抵近指挥也是安排的,所以,十几个士兵被俘也自然是故意安排的,而横天雪就女扮男装,混在这些士兵之中,为此,她特意花了两天时间来熟悉如何操作火铳。
其他的士兵确是贵州都指挥使路宣的手下,而且,是路宣亲自带队,贵州的火器营,是被当成宝贝疙瘩在供着,士兵是万中选一,个个武艺高强。王骥怕路宣一人应付不来,又派给他另一员猛将,九溪卫指挥使翟亨。翟亨是宣德七年的武状元,从军前是“日月刀”门下大弟子,使双手刀,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他也是贵州人。
横天雪和王骥约定,明军第二日再战时,如果见城上有人往下放火铳,那就证明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思机发在山顶上大摆酒宴,将横天雪等人安排在最中间的一桌,思机发连干三碗烈酒,然后示意众人安静,他指着横天雪等人道:“今儿的胜仗,功劳全在这几个兄弟身上。汉人打仗不行,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真是好使,一轰一大片啊,以前老吃他们的亏,今天呢,也让他们尝尝这个,这个,对,火铳的厉害,来,大伙敬他们一碗。”
众人喝完这碗酒后,思机发身旁一人站了起来,走到横天雪身边,叽哩咕噜说了一通,横天雪一脸茫然。
路宣马上站起来,和那人干了一碗,也叽哩咕噜来了几句,其他士兵也纷纷站起身,一个一个和他拼酒,嘴上也说同样让人听不懂的话。
思机发一直在旁看着,他对横天雪道:“这位小兄弟,好像听不懂你们贵州人在说什么呀。”
所有人不再说话,全看着横天雪。就在路宣叽哩咕噜回那人话时,横天雪已经明白,他们说得是贵州土话,那人是思机发派来试探他们的。
横天雪依然是一脸茫然地,嘴里却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思机发疑惑地看着她。
路宣道:“永乐十一年,废除土司,改设布政使,历经这些年,贵州十二府,其中十一府的口音已大抵相近,但和官话还是有很大差异。只有那平越话,与其他各府不同,说出来连我们也不懂。这位军士,便来自平越,随军不久,官话还来不及说,铳也打得不怎样,还好,兄弟们都挺照顾他的。”
酒席散后,思机发问那贵州人:“他说得是不是平越话。”
那人答道:“大王,贵州平越话是与其他地方不同,可我也没去过平越,不知道他说得是不是那里话,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