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宣问横天雪:“姑娘,你说得是哪里话,把我们都骗了过去。刚才我可是手心里捏了把汗啊,那人若是懂平越话,一切可就漏馅了。”
横天雪道:“我师兄许亦东,曾长期以经商为名,在鞑靼刺探军情,他说得一口正宗鞑靼话,我那时好奇,追着他学了一些,只能说是略懂皮毛而已,今日情急之下,便拿来凑数,没想到还真蒙过去了。”
翟亨道:“横姑娘,你这猛虎掏心之计虽然冒险,却是很刺激,我太喜欢了。说吧,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马上去放火。”
横天雪道:“翟将军先不要着急,待我摸清山上的底细再说,何况,我们还要把沐璘沐公子救出来,省得投鼠忌器。”
横天雪随沐容去鬼哭山时,梅夫人并不知道,因为在此之前,她也出了沐府,往京城去了。
云南府离京城,有三千里之遥,梅夫人怕沐斌难受,分别时,一个劲说着轻松的话题,直到出了昆明城,她才在马车中放声大哭起来。梅夫人是沐斌的第二任夫人,第一任夫人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便去世了,梅夫人怀的也是沐斌的第一个孩子。
走了四日,还没出云南境界。中午,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前,官道上有人拦住了去路,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一名护卫大声喝斥着,下马前去驱赶。梅夫人心中突然感觉心神不宁,她挑开帘子,刚好看见血腥一幕。
对面站着两列白衣女子,每列四人,个个年轻貌美,她们肩上扛着一顶轿子,轿子前方又有五名大汉,正中一人,五大三粗,一脸横肉,手中拿着把大铁锤。那名护卫刚走到轿子跟前,未及说话,那持锤的大汉便一锤将这名护卫敲翻在地,然后对着倒地的护卫一阵乱锤,最后,他弯下腰,捧起护卫的脑髓吸溜溜吃了起来。
梅夫人看到这,不由得一阵反胃,忙跳下车,在路边呕吐起来,其他三十几名护卫脸上皆露出恐惧之色,那些抬轿的女子眉头紧皱,看样子是在极力忍耐。
“对面可是梅妙灯梅夫人。”轿子落地,走出来一位着紫衣的女子。
梅夫人是应天府人,本名叫梅妙灯。“应天梅家,剑中麒麟”,梅家的三十七路“麒麟剑”,也是名震江南。
送梅夫人上京的护卫们,从祖父起便跟着沐英南征北战,对沐家忠心不二,虽然害怕那持锤大汉,却也不肯弃主而逃。
其中一名护卫大胆上前,抽出刀来,指着紫衣女子道:“我们夫人的名字,岂是你乱叫的。”
紫衣女子朝这名护卫使个媚眼,抚嘴笑了半天,才道:“父母给自己取的名字,不是让人叫的,又是拿来做什么的。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些青楼女子可不喜欢你们男人叫她们的真名,所以,她们叫什么‘如月’啊,‘翠翠’啊、‘秀秀’,是不是啊。这位军爷,你长得这样英武,应该很受那些青楼女子喜爱哦,告诉我,你是不是常去啊。”
那名护卫恼羞成怒,举刀就朝紫衣女子奔去,那女子吓得连连后退,道:“雷干,你不是想做‘南蚁堂’堂主么,那就让本帮主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这名紫衣女子便是“天蚁帮”帮主田小蚁,她是奉了王振之命来截杀梅妙灯的。而那位持锤大汉,名叫雷干。十几年前,雷干可是大大的有名,他擅使一把大铁锤,专好食人脑髓,锦衣卫将他下在诏狱,一直关到现在。因为他太过残暴,王振也不敢轻易把他放出来。这次要刺杀梅妙灯,是王山力主把他派来协助田小蚁的,因为第一,梅家剑出神入化,名声太大,他们怕田小蚁一人应付不来。第二,他们也实在无人可用了。
王振让人告诉田小蚁,雷干表现好,可以让他做“南蚁堂”堂主,表现不好,就直接杀了。
雷干迎着那护卫,先是一锤将刀磕开,再反手一锤将其砸倒,正要下手去敲护卫的脑门时,田小蚁道:“够了,雷干,你这是得有多饿啊。弄得血腥味太浓,本帮主可受不了,要吃呆会你躲一边吃去。”
说完,她让一白衣女子取出个好看的小花瓶,往空中洒了些东西,顿时,空气中便有了种清新、淡雅的香味,将那股血腥味冲淡了许多。
剩下的护卫相互一使眼色,有三人从不同方向攻击雷干。这些护卫,也是沐府中一等一的高手,不料,以三敌一,却没用上五个回合,就被雷干一一砸翻在地。
雷干得意笑着道:“帮主,今儿的午饭总算解决了,吃了一路的鸡鸭鱼肉,吃得我快要吐了。对面的,你们谁还要上,帮我凑顿晚饭。”
另三名护卫,大喊一声,为自己壮了壮胆,正要上前,被梅夫人拦住。
梅夫人道:“你们不是这姓雷的对手,不要上去送死。”
说完,她转身去马车上取出一柄剑,拔剑出鞘,轻抚剑身道:“我已好多年没有用过此剑了,‘麒麟一现,鬼哭神泣’,今儿遇见恶鬼,不能不出啊。”
雷干呵呵道:“这么美的脸蛋,脑子也一定很嫩,馋死我了,我雷干今天可以大饱口福了。”
梅夫人低着头,也不说话,缓缓走到雷干身前,还不看他,手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