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入树林,从林隙间望去,只见田小蚁又砍又刺,将受伤的帮众一个个杀死,沙恨雨和梅夫人心中既不忍又骇然。幸好田小蚁一阵发疯后,又恢复了正常,朝树林里狠狠瞪了几眼,便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田小蚁刚刚走远,梅夫人再也支持不住,捂着肚子慢慢坐下,表情十分痛苦。沙恨雨着急问道:“姐姐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
梅夫人道:“刚才用力过猛,恐怕是动了胎气。”
说着说着,梅夫人头冒冷汗,忍不住呻吟起来。沙恨雨手足无措,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梅夫人,沙恨雨别无他法,只有冲出树林,拦在路上,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这是条官道,虽然远离城镇,却还是有人来往的。等了半天,好不容量过来两人,见着一地死尸,马上跪在地上,边磕头边痛哭流涕道:“大王饶命啊,我们是四川来的客商,家有老母妻儿,身上没有多少银子,可以都孝敬大王,只求大王放我们一马。”
当弄明白沙恨雨是要找人去救孕妇时,这两人马上站起身,换了一副嘴脸,气乎乎道:“我们是做木材生意的,不是郎中,快点让开,我们还有事。”
说完,这两商人丢下几枚铜板,再也不理沙恨雨,扬长而去。
又过来几人,听了沙恨雨所说,也是带着厌恶表情,理也不理,绕过他和死尸便走了。
听着树林中隐隐传来的呻吟声,沙恨雨心中焦急万分,好不容易见一辆马车过来,他忙冲上前大叫:“要出人命了,快救人啊。”
马车停了下来,一年轻人探出头,见着遍地尸体,也是脸色大变。但这人似乎是见过世面的人,他镇静地问道:“这些人是你杀的么。”
沙恨雨道:“不是我杀的,那边有人动了胎气,求你去救救她。”
那人正要下车,赶车的车夫面带惧色道:“公子,不要去,怕是有诈。”车夫见着那么多死人,早已吓得腿肚子打抖,恨不得立刻离开。
车内传出女子说话声:“相公,我似乎听到了呻吟声。”
那人侧耳听了听,道:“你说得没错,是有一个女子在树林里,那声音倒不像是装的。”
“相公,你快去救那妇人吧,若他说得是真的,可是两条人命啊。”
那年轻人不愿车里女子见着外面血腥的场面,便道:“夫人可在车里耐心等待,我去去就来。”
那年轻人随沙恨雨来到梅夫人身边,给她把了脉,道:“幸好我来得及时。”
他打开随身带的匣子,取出两粒红色药丸,捏碎了让梅夫人吞下,又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三支银针,在梅夫人额头上扎了一支,左右手腕上各扎了一支,方才吐口气道:“外面太凉,这位夫人可否到车里歇息歇息,保胎丸得连服一月,才能确保无恙。”
梅夫人感激道:“今日若不是幸遇先生,只怕我和腹中孩儿都要保不住了。”
“摸夫人脉象,似乎是刚刚大动真气,才险些引起……”
“先生真是名医,一摸脉便什么都知道了。”
梅夫人想:如今京城肯定是不能去了,那两千多里地,天知道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我,就算我就近找官府保护,以‘天蚁帮’的势力,又在暗处,一路上可以随时袭击我。再者,这郎中都说了,我还要静心调养一个月。
梅夫人觉得还是要告诉郎中真相,否则,眼前这些尸体是说不过去的,人家没有弄清原委,怎么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又怎么敢尽心尽力给她把脉调治。
梅夫人将来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那年轻人叹道:“谢谢梅夫人信得过在下,将事情坦诚相告。如此说来,梅夫人确实不能再有半点闪失了,无论是京城,还是云南府,都暂时不要去了,先好好调养,把胎气补足。”
梅夫人取下耳环、玉镯等首饰,道:“这些东西,虽说值不了几个钱,可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坐的那马车上还有些银子,想一并送与……,对了,我还没有问恩人的尊姓大名呢,真是失礼。”
那年轻人脸一沉,道:“我就是个郎中,救人也是份内的事,当不得夫人如此大礼。钱物还是请夫人收起来吧,我从中原来此,也只是想讨个清静,请夫人不要拿那些身外之物来诱惑我。”
见梅夫人有些尴尬,那郎中又道:“我兄弟比我早一些日子来云南,在山中置了些地,那儿比较偏僻,我可以带夫人去。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别问我们的来历,只管叫我郎中即可,将来夫人回了沐府,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梅夫人忙点头应承,然后又对沙恨雨道:“我怕路上再遇到‘天蚁帮’的人,希望少侠能再帮个忙,和我们一起去。”
看着梅夫人期盼的眼神,沙恨雨心一软,答应下来,只是心里有些苦涩,暗道:沐府的人怎么都这样好看,像画里画得一样。那个沐公子英俊潇洒,家境又好,只有他才配得上我的天雪姐姐,也不知她和沐公子成婚了没有。
沙恨雨几次想向梅夫人询问横天雪的消息,但每每话到嘴边,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