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听了,十分惊讶:“英洲哥哥,那只是颜真卿的一篇书法而已,虽然价值连城,但于我们并无大用。沐府也有许多好物件,古玩字画,英洲哥哥喜欢什么,我都会想法给你弄来。”
“那是沐公子无知,此书于我大元可是大大有用。”说着话进来的分明是太华寺方丈思德法师。
沐容看着思德和洛英洲站在一处,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颤声问洛英洲:“英洲哥哥,你要我把横姑娘骗进太华寺,难道与思德法师有关么。”
思德和洛英洲相视一笑,思德道:“也许沐容公子知道贫僧的来历后,就什么都明白了。贫僧的父亲叫达德,是大元朝云南最后一任梁王把匝刺瓦尔密的左丞相。”
洪武十四年,傅友德、沐英、蓝玉奉朱元璋之命,率大军三十万平定云南,白石江一战,沐英借天降大雾,用奇兵渡江,一举击溃十万元军,活捉元军统帅达里麻。梁王把匝刺瓦尔密、左丞相达德眼见大势已去,同在一间茅屋内引火自焚而死。
沐容倒吸一口冷气,道:“好吧,我沐家与你有仇,你杀我,我不怨你。可是英洲哥哥,你又是为了什么啊。这三年来,我们俩情投意合,还曾经山盟海誓过啊。”
洛英洲“呸”地吐了沐容一脸痰,厌恶道:“你个变态的小白脸,每日贴在我屁股后面,不知我有多烦。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我洛英洲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个东西。若不是思德法师屡屡劝我,要以大局为重,我早就一刀将你杀了。”
听了这番话,沐容呆若木鸡,两眼直愣愣盯着洛英洲看,眼神充满痛苦和哀怨。
就连思德也看不下去,他责怪洛英洲道:“你不喜欢便不喜欢,可以好说好散,何必用如此狠毒之语。”
沐容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英洲哥哥,你刚才说得都不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你如果是和思德法师一路的,我不会怪你。那我也不要什么黔国公的爵位了,你去哪里,沐容也去哪里,就算反出大明也可以。”
思德道:“沐公子真是个痴情的公子,我也不忍心再瞒着公子了。你的英洲哥哥本名叫段春义,是大理段氏皇族的后人,其兄段春暄已被也先太师封为大理总管。”
段春义接着道:“三年前,我与公子的相遇并不是巧合,我就是想要打入你们沐府,只有进了沐府,才算进入了云南的心脏。不错,沐麟被抓,是我们透露出去的消息,北路明军大张虚势,佯攻孟养,以及横姑娘诈降,也是我们告诉思禄的。只可惜,沐斌太过精明,他制作‘神火飞鸦’时连自己人都瞒着,当然也瞒过了我们。听说‘神火飞鸦’是横姑娘出的主意,无论如何,对于横姑娘,我们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思德法师特别想见横姑娘一面,有些事要当面讨教。”
思德对沐容道:“其实呢,我们帮思机发,也就是在帮沐公子你啊,你想想,沐英负责统筹大军的粮草,若是明军取胜,王骥是王振身边红人,升官是一定的。而朱祁镇也会更加器重沐斌,此后,沐容公子再想从沐斌手里接过黔国公爵位,就更不可能了。再说了,繁重的军务和顼事,才能耗尽沐斌的体力。如果他死得早,又无子嗣,沐容公子才有希望接任黔国公。当然,还有个沐麟,本来他已是板上肉了,可惜了,可惜了。”
此时药劲已经慢慢过去,横天雪试了试,竟然能开口说话了,只是手脚被绑住,挣扎不脱。她问道:“段春义,你和这老和尚在打沐府什么主意,莫不想让沐容当上黔国公,你们通过控制沐容来控制云南。”
思德一挑姆指,道:“横姑娘真是聪明,一点就透。”
“现在沐容肯定当不上黔国公了,算是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不是到了摊牌的时候。”横天雪又问。
“什么都瞒不过横姑娘,贫僧若是还了俗,第一个要追的女子,就是横姑娘你了。为什么要摊牌呢,只因明军大胜,沐斌的屁股坐得越来越稳,就算他被毒死了,也轮不到沐容做黔国公,毕竟还有一个沐麟啊。他当不上黔国公,我们也就不想在他身上花更多功夫了,不过,他最后还有点小用处,这不,横姑娘陪他上山来做客了。”
这时,又进来一位小沙弥,他悄悄在思德耳边说了几话就出去了。
思德面色沉重,低头不语,段春义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思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刚传来消息,梅夫人被人所救,现在下落不明。”
横天雪在沐府中,也多亏了梅夫人关照,所以听闻梅夫人无事,不禁高兴起来,仰天长啸,太华寺正在深山中,又是夜半时分,所以声音传得很远。
段春义焦急问道:“那怎么办呢,梅夫人回府后,查究起来,事情很快就会败露,沐府我是呆不下去了,就算沐府不查,以王振的脾性,肯定也要杀我灭口。”
思德法师道:“五十年前,我来太华寺出家,便是因为这是沐家家庙,有接近沐家人的机会,特别是我做了主持之后。十年前,沐晟征讨思任发不利,班师途中,来此进香,被我在茶中下毒,一命呜呼,可笑的是,外人还以为他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