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接过刀,却立即反过身来,用刀指着横天雪道:“横姑娘,请你不要伤害英洲哥哥。看在我们父辈熟识的情份上,求你了。”
横天雪看着沐容,像是看着一头怪物,愣了好半天才道:“这人欺骗了你三年,今儿又铁了心的要杀你,你却这样维护他,究竟是为什么。”
沐容凄惨地朝横天雪笑了笑,道:“说了你也不懂,你也不想懂,也不需要懂。沐容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情,这个我会给姑娘一个交待,现在只想请横姑娘放英洲哥哥一马,我沐容来生再报答姑娘。”
说罢,沐容没有半点犹豫,横刀一抹,刎颈自尽。
看着倒在段春义身边的沐容,又看了看还在地上痛苦打滚的段春义,横天雪道:“沐公子,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真的不懂。”
毕竟与沐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于他的临终请求,横天雪终究不忍拒绝,她狠狠踢了段春义一脚,与此同时,却听见后面“扑通”一声响。
沙恨雨冲入火场,救了横天雪、沐容,自己反被着火的房梁压住,虽然他掀开房梁,逃了出来,但全身已经起火。沙恨雨凭借惊人的毅力才打败了思德和段春义,最后因为受伤太重,实在支撑不住,终于倒了下去。
横天雪摸了摸沙恨雨的口鼻,见还有气息,才稍稍放下心来,她稳了稳神,背起沙恨雨便朝寺外奔去。而身后的大火越烧越旺,渐渐向整个寺庙蔓延开来。
火光照亮半边天,横天雪就着火光匆匆下了山,到了山脚,她一时不辨方向,不知如何才能上得了官道。
横天雪正着急时,忽见野地里走来一男一女,看清那女子后,横天雪不禁大喜,因为那女子她认得,正是沐府的梅夫人。
梅夫人突然在西山脚下遇见横天雪,也是吃了一惊。横天雪身后背的那人浑身黑乎乎的,看不出模样,但耷拉下的左手明显缺了手腕。
“天雪,你背得可是沙恨雨。”梅夫人问道。
见横天雪点头,梅夫人急了,忙要横天雪跟着自己和那男子一起走。
还好,没走多远,便来到一处农舍,推门进去,来到一间屋内,那男子要横天雪把沙恨雨放到床上,然后出去。横天雪不肯,梅夫人劝道:“这位是尹神医,你要相信他,我们在这里反而会影响他做事。”
横天雪和夫人在屋外焦急地守了一夜,总算等到尹神医出来。横天雪跑上前,慌忙问道:“神医,沙恨雨怎么样了。”这一夜,横天雪的心始终跳得厉害,全身因为紧张而被汗水浸透,若无梅夫人在旁相劝,她好几次就要冲进屋去。
尹神医一脸倦容,语气沉重道:“命是保住了,身上的火燎之伤也好治,只是……”
横天雪更是着急,忙摇着尹神医的手道:“只是什么,你快说啊。”
梅夫人拉开横天雪,道:“尹神医忙了大半宿了,先让他喘口气再说。尹神医,要不要先喝口茶。”
尹神医摇头道:“做医生最痛苦的就是,眼看伤者痛苦不堪,却是无能为力。比如沙少侠,身体其他部位好歹有衣服挡着,烧得也不十分严重,独独他的脸,唉,恐怕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了。但他的命,我可以确保无恙。”
梅夫人道:“只要命能保住,就算万幸了,尹神医辛苦了。”
“我怕他醒来后乱抓乱挠,就给他服了安神的药,希望这十日他能静养恢复。我去找兄弟来,这些天好让他照料沙少侠。”
横天雪忙道:“不用麻烦神医,让我来照顾他,我是他姐姐,只有自己来,我才能安心。”
尹神医点点头,道:“女孩子毕竟细心些,那就更好不过了。”
每日里,横天雪都要在尹神医的指导下,给沙恨雨换七遍药,然后用烫过的干净布将伤口小心包好。只是一看到沙恨雨半边脸被烧得变了形,红肉上翻,横天雪就心痛得直掉眼泪。
梅夫人则亲自动手,给沙恨雨熬制米汤,然后由横天雪一点点喂进沙恨雨口里。沙恨雨服了尹神医的药,虽然不甚清醒,但对于横天雪的呼唤还是有反应,只要是横天雪喂他,他就会自动张开嘴,其他人则不行。
到了第八日,眼见沙恨雨伤情逐渐好转,这些天从未睡过一个好觉的横天雪终于放下心来。
梅夫人这才把路上遇见田小蚁,险些被害,幸而沙恨雨救了她,又恰好碰上尹神医的事说了一遍。
尹神医道:“我本来是要到西山过隐居生活的,没想到一入云南就遇见沙少侠拦车,又不能见死不救,只好把夫人和沙少侠带到这里了。却不知为何沙少侠会去了太华寺,那日晚饭时不见了沙少侠,梅夫人担心不过,与我一起四处找寻,正好就碰上了姑娘,岂非是天意如此。”
横天雪也把她这些日子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当讲到诈降思机发,巧夺鬼哭山,“飞鸦”破象阵时,梅夫人也不禁热血沸腾,连连赞道:“横姑娘真是好本事,巾帼不让须眉,为我们女子争了口气。”
后来,听到沐容骗横天雪上山,差点被思德和段春义所杀,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