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很厚,洞里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响。在母亲的安抚下,尹神医十岁的女儿十分乖巧,安安静静的躺在母亲怀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小姑娘忽然说道:“母亲,我胸好闷,好难受。”
梅夫人忧虑道:“这洞空间比较狭小,再呆下去,恐怕更加憋闷。”
横天雪将沙恨雨轻轻放在地上,斜靠着洞壁,然后站起身,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得出去看看。”
梅夫人道:“还是我去吧。”
横天雪道:“这‘天蚁帮’要抓的就是夫人你,你出去就是自投罗网。我装作路过,一人前去,他们耐何不了我,实在打不过,我还可以跑啊,他们谁也跑不过我,我把他们引得远远的。”
梅夫人觉得有理,只好让横天雪多加小心。横天雪慢慢在门边摸索,好半天才找着凸起的一块铁把手,按尹立所说,向左一转,石门立时转过来,还是现出条缝来,一股清新之气流入洞中,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横天雪一步一探,从屋后慢慢转到前面,房前也是空无一人,横天雪仔细听了听,周围也没有任何动静。
泥地上有乱七八糟的脚印,说明刚才来过许多人,横天雪跃到窗沿下,再听,屋内也是寂静无声。
横天雪心中好奇,直起身子,在窗户纸上挖了个小孔,伸头从孔中看去,这一看,却是大吃一惊。
屋内,尹神医和尹立一躺一卧,一动不动。横天雪忙踹开房门,用手去探这二人鼻息,发现尹神医兄弟俩早已断了气。再一看,他们额头上都有个浅紫色掌印。
“风魔掌。”横天雪失声叫道。当年在宁王府,她曾听慧广法师说过,只要是被“风魔掌”击中,便会有个紫色掌印。
横天雪暗道:好你个田小蚁,看起来真是疯了,视人命如草芥,对两个无辜之人竟也能用如此歹毒的掌法,难怪自己的哥哥对她敬而远之。
尹神医的女儿哭得歇斯底里,声音已经嘶哑不清,妻子更是几度晕厥,梅夫人陪着也是悲伤不已。横天雪又要照顾沙恨雨,又要劝解尹神医的妻子、女儿,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夜间,尹神医的妻子才算稍稍平静了些,但横天雪端来的饭菜她连看也不看一眼。梅夫人道:“你不能永远软弱下去,你的女儿只有你这一个依靠了。”
尹神医的妻子听了,止住哭声道:“不瞒夫人说,我相公本是皇宫御医,他总说伴君如伴虎,每天活得提心吊胆。尹立是他亲弟弟,年少不懂事,犯下命案,本该秋后问斩,幸遇宫里娘娘生子,才得大赦。相公终于下了决心,辞官不做,来此远离京城之处安家。他就是想要过个太平安宁的生活,没料到还是惨遭毒手。”
梅夫人泣道:“都是我梅妙灯的错,虽百死而不能赎罪。大嫂放心,只要我梅妙灯还在,从此以后决不会让你母女受一丁点委屈。”
第二日,横天雪按尹神医妻子的要求,把尹神医、尹立葬在一处,坟在西山下、滇池边,也没有立碑,尹神医的妻子道:“他想过隐士的生活,既然生前实现不了,死后还是满足他的心愿吧。”
横天雪驾着马车,把梅夫人等人送到沐府。沐斌一见,喜不自胜,拉着夫人的手道:“按理,这个时候夫人已至湖广地界,可那边的官员都说没有接着夫人,可把我急得,跳楼的心都有了。”
安排好横天雪、沙恨雨,以及尹神医的妻女歇息后,梅夫屏退所有下人,把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沐斌听了,良久无语。
他思虑半天,才道:“我素与王振不和,但也只是政见不一,没想到他竟要插手我沐府的家事。这人现在正得宠,谁也奈何不了他,但我相信,善恶有报,他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马上奏明皇上,以夫人遇见刺客、受到惊吓为由,请求不再让你进京,虽然没说刺客是谁派的,那王振也必会做贼心虚,有所收敛,不会厚着脸皮让皇上驳回我的奏折。”
梅夫喜道:“这样就最好了,我可以在你身边好好照料你。”
可是想着沐容下毒的事,梅夫人又忧心如焚。沐斌劝慰道:“我身经百战,多次大难不死,阎王看着我也怕呢。夫人若不放心。我马上找来云南府最好的医生来,想必不会比尹神医差。唉,沐容是我一手带大的,却变着法来害我,而尹神医是外人,却肯舍了命来救你。夫人,没说的,我们可要把人家的妻子女儿当自家人看待。”
又过了两日,没有再给沙恨雨吃那昏睡的药。沙恨雨人是醒了,但身上外涂的药还是要搽,一天七遍,一遍也不能少,沙恨雨坚决不同意让横天雪给他换。
横天雪知他害羞,也懒得费些口舌,便直接点了他的穴位,令沙恨雨动弹不得后,再脱去他衣物上药。
换好药后,横天雪累得够呛,她解开沙恨雨穴道,躺在他身边休息。没想到,沙恨雨竟“唔唔”哭了起来。
横天雪吓了一跳,慌忙坐起,问道:“是姐姐哪里弄痛你了么。”
沙恨雨摇头道:“不是,我身上不痛,但我心里痛,姐姐为什么要对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