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天雪把平定思机发的事说与寒枫听,寒枫后退一步,向横天雪深深一躬道:“我不是敬妹妹,我是敬横大侠,敬他教出了这样一个大智大勇的天雪来。先前我还想着要妹妹认祖归宗,但经此一事,我觉得这个‘横’字还是不改为好。”
寒枫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横天雪大惊:“我可怜的舒影姐姐,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罪,她遭此变故,做了出格的事,也是情由可原啊。哥哥,我们赶紧去京城找她吧,也许我在她身边,她会心里会有一点点依靠。”
这时,宁王从外面赶了回来,来不及与寒枫叙旧,急急道:“出大事了,唐王从河南传来消息,于大人在南阳府被人袭击,现在危在旦夕。”
寒枫、横天雪、沙恨雨,一人一骑,凭着宁王给的路引,每到驿站,换马不换人,千里之遥,三日即到。
在寒枫的建议下,沙恨雨把发髻打散,让左半边头发自然披下来,刚好遮住半边满是疤痕的脸,远远一看,竟然效果还不错。这样,沙恨雨方才勉强跟着寒枫和横天雪进了南阳府府衙。
徐复阳见了寒枫,面带愧色,道:“我随于大人在南阳办差,子时以后,是孙正阳师弟值守,那时,于大人还未歇息,正和知府周大人谈些要紧的事,哪知屋顶跳下两个蒙面之人,二话不说,便要朝于大人发难。孙师弟以一敌二,颇感不支,便大声呼喊,待我和另三位师弟将要赶到时,那两人立即跳上房去,但临走之际,其中一人撒出了漫天暗器,我等费尽力气方才避开,但于大人他……”
徐复阳说不下去了,寒枫心里一紧,正要问时,旁边孙正阳又道:“周知府挡在于大人跟前,身中七枚暗器,当场殉职。于大人亏得周大人这一挡,只在腿上中了一支金钱镖,
寒枫皱眉道:“按说一支小小金钱镖,又打在腿部,只是小伤而已,断不会有性命之忧。难道说,这镖上有毒。“
孙正阳道:“寒少侠猜得没错,镖上确实有毒,而且是天下至毒‘雪蛛’。此毒采自天山雪蛛腹内,人若中之,全身逐渐溃烂,呼吸渐停,十日后必死无疑。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非要置于大人于死地。”
寒枫问道:“孙道长与之交手,可看出刺客是什么路数。”
孙正阳道:“其中一人使得是少林‘罗汉拳’、‘般若掌’,武功极高,要不是师兄来的及时,恐怕再有十几招,我便支撑不住了。另一人手上功夫差些,没怎么出招,但暗器却是那人打出的。”
徐复阳怒道:“一定是王振那狗贼,在京城里没害到于大人,又派人跑这里来暗杀。”
寒枫道:“以孙道长的功力,据我所知,少林寺俗家弟子中,还没有几人能相抗衡。若是在寺里出家的,恐怕也只有法印等少数人才有得一比,但少林门规甚严,应该不会有僧人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慧广法师已回南少林,此事让他一查便知。”
徐复阳道:“普天之下,能一手撒出数百暗器的人,可能也只有四川唐门了,但没有实据,也不好下定论。这些先不管他,目前,想办法治好于大人才是第一位的。”
横天雪问道:“这是第几天了。”
孙正阳答道:“已经是第八日了,请了无数的名医,都是束手无策。”
横天雪在旁道:“我带了仙都观念庐太的‘蝎王散’,可以试试。”
寒枫道:“听说‘竹蟾’、‘雪蛛’是极阴之毒,‘蝎王’却是纯阳之虫,应该能解‘雪蛛’的阴毒,那日在竹林,便是傅大侠用‘蝎王’救了恨雨的。”
于谦躺在床上,面色蜡黄,腰部以下的肌肉已溃烂得不成样子,屋子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横天雪顾不得这些,她将一瓶子‘蝎王散’全用水化在碗里,用小勺慢慢喂到于谦口中,再由寒枫用内劲把药顺下。
一个时辰后,于谦腹中一阵“咕喽”乱响,然后便从口鼻处流下许多黑水,随即又从下面排出乱七八糟的秽物,虽然味道更加腥臭,但众人心中有数,于大人性命暂时保住了。
唐王专程从京城请来的御医诊完后,道:“明日起,可以给于大人进些米汤了。只是这‘蝎王’的毒性弱于‘雪蛛’,只怕于大人还不能痊愈。”
横天雪指着沙恨雨,问那御医道:“你看,他曾中‘竹蟾’之毒,还不是被人用‘蝎王’救了回来。”
那御医看了看沙恨雨,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练武之人。”
“是。”
“若是练武之人,体质自然与常人不同,于大人只是一介书生,哪能与你们相比。再说了,据我所知,‘雪蛛’之毒恐怕比那‘竹蟾’还要厉害数倍啊。”
寒枫忙问道:“大人,依你看来,于大人还有救没救。”
那御医道:“服几日‘蝎王散’,可以中和全身大部毒性,但深入脑髓之毒,普天下的圣药也是无能解之啊。以后于大人性命或许无忧,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像这个样子,永远醒不过来。”
送走御医,众人皆低头不语,突然,徐复阳竟如同孩子般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