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睡得很晚才起,也先亲自送来早餐,让林影惊喜的是,也先端来的,竟然是漳州人最爱吃的沙茶面,面是金黄的油碱面,弹性十足,清亮的汤汁里有鸭胗、猪心、猪肝、牛肚、蘑菇,一股浓香老远就能闻得到。
也先道:“看你前些日子不怎么进食,想必是吃不惯草原的羊奶、烤肉、手把肉,我特意让人从漳州最有名的酒楼,‘三春楼’里请了个师傅过来,专门为你开小灶,瞧,这碗面就是他做的。要说啊,你们汉人,尤其是南方人,饮食太过讲究,下碗面也要配这么些个东西,害得我让人四处去采购。不过,爱妻放心,该买的料我都买齐了,那师傅说了,连着做一个月的漳州菜,可以每日都不重样。”
林影这下被深深的打动了,她想不到也先这个看上去十分粗犷的男人,竟然会如此细心。一股热流从她全身淌过,温暖着她的脸、她的手、她的心,林影不敢去看也先,她低头大口吃起面来,那种微甜中混着香辣的熟悉的味道,又足足的温暖着她的胃。她吃得大汗淋漓、畅快无比。
面刚吃完,就听见有士兵在帐外大声报告说,附近出现了一大群恶狼,昨晚将营外一对小夫妻,包括她们养的狗,养的羊,全部啃得只剩一点骨头渣子。
林影知道,那就是她打死的一对瓦剌夫妻,肯定是她走后,饿狼闻着血腥味而来,把这对夫妻吃了个精光。林影对此没有一丝内疚,反而庆幸有野狼来收拾残局,替她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也先奇道:“这儿有数千大军,那野狼还敢来吃人,真是胆子太大了,身为太师,为民除害,义不容辞。”
随即,他命令训犬和驯鹰的士兵,分作十队,沿着不同的路线前去搜寻,务必要将些那吃人的野狼驱离。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这十队人,还有他们驯养的鹰和犬,竟全无消息。也先又派出两队轻骑,前去寻找,却也是有去无回。
这下,军帐里开始议论纷纷,很多士兵相信,这是土剌河的河神给他们的警告,不希望他们继续呆在这里,那群野狼就是河神派来的死亡使者,专门吃那些打扰河神安宁的人。一时间,军营里人心惶惶,一些将军开始劝说也先拔营而去。
也先自然不信有什么河神,他更不会因此而离开土剌河,如果那样做的话,他会失去将士们的尊重,更会被草原上各个部落首领们耻笑。于是,他将郎彪、张懋行、严一虎等人派了出去。
贺摇和郎彪、谢敖分在一组,他三人沿着河岸细细搜寻野狼的踪迹。贺摇现在已经是死心塌地追随也先,他昨日与三名瓦剌女人饮酒作乐,闹腾了大半夜,现在有些困乏,便无精打采地跟在郎彪、谢敖后面。那三名瓦剌女人,都曾是兀良哈部落的女子,被也先赐给了贺摇。
眼见离军营越来越远,郎彪开起了玩笑:“男人真是奇怪,总是喜欢新鲜的事物,太师非要娶个江南女子,而贺少侠最近迷恋上了瓦剌女人。”
贺摇打了哈欠,道:“英雄总爱骑烈马,别看那林影外表柔弱,其实内地里很是刚强,当年在扶云山,她便让国师吃尽了苦头。我玩得那三个女人算什么,虽然身高马大的,可她们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林影。”
郎彪感概道:“是啊,这回太师可能真动了心,前阵子,他还让我去漳州绑了个好厨子回来,说是专门给林姑娘弄吃的。国师听说这事,气得几天不肯去见太师,还是我从中说合了半天,好不容易让他消了气。”
谢敖则在旁坏笑道:“贺摇,你小子日夜与那三名女子混在一起,当心搞虚了身子,将来打出来的,可真是花拳绣腿了。”
贺摇道:“你个花和尚,还好意思说我,我帐子离你近,夜夜被你那里的鬼嚎声吵醒,你就不能和那几个瓦剌女人动静轻点。”
谢敖凑到二人身边,神秘兮兮道:“我这有些药酒,你们要不要拿去试试,喝了后,保管让那些女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今后对你们服服帖帖的。”
郎彪道:“要喝你们喝,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说完,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贺摇啊贺摇,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我贺长烟真是想不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郎彪、谢敖、贺摇刚才只顾着说笑,没有注意四周,听见有人说话,这才注意到,对面草坡上,立着一人,虽然面容憔悴,衣衫褴褛,但是风清骨奇,自有一身正气。贺摇看清此人后,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谢敖没见过此人,问道:“他是谁啊,看把贺摇吓得,昨夜在女人身上的威风哪去了。”
郎彪面色凝重,道:“他是贺摇的叔叔,神医贺长烟。”
贺长烟与慧广等人分开后,径直入了瓦剌人的地盘,在他心里,有个不祥的预感:自己的侄儿就是马匪中的一员,很有可能是被瓦剌人捉了去,背叛了大明。
他一路北行,四处打探贺摇的下落,不过,此时的贺摇,正在辽东参与对兀良哈部落的战争。贺摇从小家教甚严,父亲和叔叔总告诉他这个可以做,那个不能做,被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