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再说话,默然相对,横天雪起身去将灯烛一一吹灭,地下室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寒枫让横天雪、赵紫渟紧挨着自己,再围坐在沙恨雨和肖静雨身边,除对柳梅笛保持戒备之外,寒枫要大家平心静气,尽量调匀呼吸,不要说话。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除了又饥又渴,更让众人难受的是,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像有人掐住了自己的喉咙,而且越掐越紧。
柳梅笛率先开口:“寒枫,除了你妹妹,可以将那三人杀了,我们还可以支撑几日。
寒枫没有理她,横天雪忍不住道:“老妖婆,现在知道怕死了,看你做得那些亏心的事,就算上了天,如来佛祖也绝不能饶过你。”
柳梅笛一时语塞,她不再吭声,也不再对寒枫等人保持戒备,开始慢慢将气息调得近乎于无,人进入半休眠的状态,这是她“风雪门”独有的“龟息吐纳大法”,也是一种至高的内功修为之法,但练习此法时,会对外界失去感知,易受攻击,柳梅笛也是看准了寒枫不会趁人之危,才敢冒险在此时运起此法。
赵紫渟觉得胸口十分憋闷,头也是昏沉沉的,她对寒枫说道:“公子,我知道你光明磊落,不肯落井下石,就让我去将那人击杀,与之同归于尽最好,这样可以给你们多赢得一点时间,反正我也是活不长的人了。”
寒枫怪道:“赵姑娘说得是哪里话,生死有命,但求问心无愧,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好调息。”说完,他将赵紫渟的手紧紧握住,一是怕她去找柳梅笛拼命,二是给她以鼓励和信心。
横天雪担心沙恨雨,因他已经枯坐几日未起身了,她轻摸沙恨雨脉搏,见一切还算正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日,赵紫渟已经开始说起糊话来,寒枫无奈之下,让横天雪点其穴位,让她昏睡。再看沙恨雨,也已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她怀中的肖静雨,已然没了气息。
再过了大半日,室内空气越来越污浊,横天雪也已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就连寒枫也渐感不支,头痛如裂。
柳梅笛反而站起身来,她结束“龟息吐纳大法”,狞笑着道:“寒枫、沙恨雨,我佛慈悲,不忍你等如此辛苦,就让我来送你们上极乐世界吧。”
寒枫大惊,忙欲起来迎战,只是深身软绵绵的,纵是努力半天,也站不起身。
眼见柳梅笛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寒枫长叹口气,暗道:没想到今日竟会死在这里,只可惜了妹妹和赵紫渟这两个如花少女,唯一幸运的是,不用暴尸荒野,死在这地下,就连坟墓也不用挖了。
正胡乱想着,就听远处“轰隆”一声巨响,台阶上似乎有人跑了下来,寒枫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寒枫醒来时,顿觉亮光刺眼,他先是捂住眼睛,适应了好半天,才放下手,这才发现,他已经躺在了一个院子内。一个中年男子正看着他,这男子大约五六十岁,高高的个子,清瘦的脸庞,穿着朴素而得体,额头虽有皱纹,但头发还是乌黑发亮,最吸引人的是他的一双眼睛,深沉、温暖而又忧郁,让人一看,便会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是冯澜,你好些了没有。”这人说话的声音虽然有点沙哑,却有一种令人马上就想亲近的魔力。
我若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也一定会爱上他,这是寒枫的第一感觉。他运了运气,勉强可以坐起来,再看四周,站着不少人,却分站在三边,自己和冯澜一边,脚下躺着妹妹、赵紫渟、沙恨雨、肖静雨,对面是柳梅笛孤零零一人,另一边则是以楚宜为首的“风雪门”弟子。
寒枫挨个给横天雪等人把脉,还好,除了肖静雨回天乏术,其他人只是气息微弱,并无大碍。
“梅,这就是你的报复。”冯澜眼中有一种无以名状的痛苦。
“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眼前,是什么感觉,灵应山庄的大庄主。”柳梅笛笑得很是开心。
三日前,一名“风雪门”弟子飞马送来一封信,信是柳梅笛写的,指定要冯澜亲启,信里面说,他的女儿还活着,现在灵岩寺中。
自妻子被山匪杀死后,冯澜悲痛难忍,他走遍了大江南北,只为寻找女儿的下落,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却一直没有音讯,本来冯澜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几十年后竟收到柳梅笛这样一封信。他思虑再三,决定还是要去一趟,因为他相信,柳梅笛不会无聊到编这么个故事骗他。临行之际,他特意到妻子墓前祭拜,希望妻子在天之灵保祐他,让他把女儿带回家。
冯澜只身赶到灵岩寺,指名要见柳梅笛,楚宜不认识他,唯恐自己欺师之事败露,便欲杀冯澜灭口。不料,冯澜只用了一招,便将楚宜制住。在他逼问下之,楚宜不得不说出柳梅笛下落。
冯澜令楚宜打开石门,然后挥掌将机关击破,让石门再也不能关上,他下到秘室门,刚好救了寒枫等人。
再见冯澜,柳梅笛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还是那么熟悉的身影,还是那么熟悉的眼神,还是那么熟悉的说话声,有一瞬间,柳梅笛几乎要妥协了,她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她差点就要跪在冯澜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