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天雪执意要去寻找沙恨雨,在她心里,沙恨雨的份量自然要比赵紫渟重千百倍。寒枫将妹妹拉过一边,面带歉意道:“我既已答应人家,就不能食言,一旦寻到长白老参,我就去会你。不管你有没有找到沙恨雨或是舒姑娘,下月初十,我们兄妹到京城里的‘留云客栈’相会。”
楚宜还没有从失去兄长的悲痛中缓过来,寒枫等人离开时,她也没有露面,只是派人送他们下山到大路上。现在的灵岩寺,是楚宜说了算,她成了新一代的掌门。
一路上,赵紫渟低头不语,寒枫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病情,便开导她道:“赵姑娘,你已经见过你的亲小姨了,她那样子,哪里像是被诅咒过的。赵姑娘放心,就是上天入地,我也要为你找来长白千年老参。”
突然,赵紫渟放声大哭起来,这可让寒枫慌了手脚,他紧张地四处张望,因为这是在官道上,来来往往的客商络绎不绝,他生怕引起误会,却又不知如何去哄赵紫渟,只有干巴巴地连连道:“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别人看着呢。”
不曾想,赵紫渟竟一把抱住寒枫,伏在他肩膀上,边哭边道:“寒枫哥哥,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可是你还是对我那么好。我从小就没了双亲,也没人疼我……”
寒枫怜惜道:“在我心里,赵姑娘是和天雪一样的,我,我……”寒枫说不下去了,他想着与赵紫渟那极尽缠绵的一夜,觉得不该把她和天雪归在一起,是啊,她怎么会和天雪一般呢,俩人是完全不同的,天雪是血脉至亲,而她,则是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二人走到镇上,买了匹马,赵紫渟岛上生,岛上长,自然不会骑马,所以,还是两人共骑。
寒枫驾着马,闻着身前赵紫渟头发上幽幽的香气,忽然有些走神,仿佛一下子又回到相山下,他与舒影共乘一骑,去寻横天雪的场景。
男的玉树临风,女的飘然若仙,这一对青年男女纵马于镇上,顿时吸引了无数双羡慕的眼睛,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纷纷攘攘的,都要一睹二人的风采。赵紫渟是姑娘家,感觉十分不好意思,轻轻用肘顶了寒枫一下,寒枫这才回过神来,忙一夹马肚,催马快行,匆匆离了小镇。
长白山离此不算很远,抄近路急行几日,便到了辽东最高峰,白云峰下。
虽是盛夏,山中却是凉爽之极,来此不到一个时辰,天色已从云雾飘逸,细雨蒙蒙中,迅速地变成天朗气清,一碧如洗。
望着连绵不绝的群山,寒枫却发了愁,以前也没有采过参啊,谁知哪里可以寻到长白千年老参。二人在山下几个村落问了许多采药的人,那些人不屑道:“六叶的百年老参也只是听说过而已,那千年老参还不成了精了,没见过,没见过。”
寒枫一愁莫展,正唉声叹气时,赵紫渟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只香囊来,香囊取料上等云锦,薄如蝉翼,上绣金色鸳鸯,栩栩如生。
赵紫渟道:“这只香囊是在东陵岛临别之际,小姨偷偷塞给我的,让我到了长白山再打开,只顾着赶路,我竟把这事给忘了。”
香囊里有张纸片,纸片上只有一名话:老参在灵应山庄,香囊给庄主。
问起灵应山庄,山里人却都知道,说是在天池边上。
越往上走,寒意越浓,幸而二人都是练武之人,这点寒气还是忍耐得住。上山之路是一排石阶,向上一直延伸到云雾中,赵紫渟数着数,数到三千时,已经可以看到山顶了。
眼前是一汪宁静的湖水,湖水深邃幽蓝,清澈透明,就如同一块瑰丽的碧玉镶嵌在雄伟的群峰之中,此时雨过天睛,云收雾敛,天蓝水蓝,令人神清气爽,一下就想起苏轼那句诗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湖边那一片灰灰的砖瓦房便是灵应山庄,这是一月之内,寒枫来到的第二个江湖传言中的神秘之所。东陵岛的神秘,在于海路艰险,人所罕至,而灵应山庄虽在长白山巅,却是不难登临,它的神秘,只在于一个人,长白老人。
长白老人姓什么,叫什么,是什么来历,什么门派,江湖上的人从未有人说得清楚,甚至连见过他的人都很少。有人说他已经有两百岁了,是近仙之体,武功更是已入化境
早前,曾有许多武林中人,前往灵应山庄,想要拜会这位奇人,可惜都不得见,如果有人实在赖着不肯走,那也没有人睬你,既不管饭,也不管住,任由你在庄外忍饥挨饿。而你若是忿忿不平,想以武力入庄时,对不起,随便一个守庄门的就可能把你打得七窍流血,因此死在庄外的武林高手,数不胜数。所以,渐渐的,也就无人敢上天池闯庄了。
而唯一进过庄子又能全身而退的,据说只有崂山掌门李灵山一人,他从山庄出来时,虽然毫发无损,但脸色铁青,回崂山后便开始闭关,再不管江湖中事,没过几个月,便与了世长辞了。寒枫来长白山之前,也曾就此事问过徐复阳,徐复阳告诉他,李灵山临终时的一句话是:就不知那傅澄江和长白老人,谁的剑更快啊。
现在,寒枫与赵紫渟遇到了同样的难题:无论怎么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