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交上手,寒枫便知道,自己与赵紫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长白老人丢掉了拐杖,仅凭着一双肉掌,便将寒枫与赵紫渟关在了一个“围城”里面,而这个“围城”是长白老人用掌劲筑成的。
在“围城”里,寒枫与赵紫渟左冲右突,却总是碰“壁”,既近不了长白老人的身,也脱不开他掌力的控制,而且,寒枫与赵紫渟感觉到了,长白老人左掌吐得是热流,右掌吐得却是寒流,两股内劲,交织在一起,把二人缠得越来越紧,时而让二人如坠冰窖,感到寒风透骨,时而又像置身熔炉,烤得二人汗流浃背。
“这是我见到师傅第二次出手,但‘双龙冰火掌’还是第一次见。”说话的是蓝三越。
“是啊,当年师傅与李灵山一战,这‘双龙冰火掌’还未练成,师傅依着李灵山的要求,与他比的是剑。”鲍明杰无限景仰地看着长白老人。
“师伯,你跟我们说说,祖师是怎么打败李灵山的,用了几剑啊。”那些年轻的弟子纷纷问道。
鲍明杰道:“师傅没让我们在场,但是李灵山出来时,手中无剑,神情沮丧,听说他一回到崂山,就封剑江湖了。”
“太可惜了,恨不能早生几十年,一睹祖师那一剑的风采。”
“就你那样,早生几十年,祖师不一定会收你呢。”
鲍明杰不理那帮年轻人,径直走到冯澜跟前,解了他的穴位,又扶他起来,其实,冯澜是可以自己冲开穴位的,但父亲没有发话,他不敢。
“庄主,你就不要和师傅顶嘴了,师傅年纪大了,你就让着他一点吧。”鲍明杰恳求道。
鲍明杰清楚,长白老人和冯澜的矛盾,根子就在那个叫沙静雨的女人身上。长白老人脾气不好,对冯澜总是非打即骂,甚至比对他们这些徒弟还狠,这让冯澜打小就怕父亲,始终和父亲亲近不起来。
冯澜长大后,心生叛逆,长白老人要他晚些娶妻,先把庄里的事管起来,他倒好,第一次下山,就带了个叫沙静雨的姑娘回来,气得长白老人差点疯掉。
可是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姑娘还怀了孩子,长白老人最后只能默认了这个事实。
冯澜第二次下山,本是带信去灵岩寺的。灵岩寺先是大辽的皇家寺院,辽灭金后,又成了大金的皇家寺院,先后有许多的信佛的皇室女子来此出家,自然也和灵应山庄常有联系。
在灵岩寺呆了没几天,冯澜又招惹上了一位少女,这位少女便是柳梅笛,后来,柳梅笛追上天池,虽然没进得了山庄,却让长白老人知道了此事,长白老人把冯澜打了个半死,足有一个月没有下地。
沙静雨知道丈夫的风流韵事后,不哭不闹,也不和冯澜说话,直到女儿生下来,她才坚决要回南方去,她是“浔阳破阵刀”沙寻的妹妹,因为随兄长来长白山寻药,才认识的冯澜。
冯澜苦苦哀求,沙静雨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冯澜便说,你和女儿去哪,我就去哪。
长白老人自然不肯,他说,沙静雨走可以,冯澜绝对不行。最后,他把冯澜关了起来,另派人送沙静雨回江南去。
没想到,沙静雨路遇悍匪,与护送她的灵应山庄弟子一起死在荒野,那个女孩也从此杳无音讯。
经此变故,冯澜和父亲的关系变得更差了,他偷偷跑下天池,四处寻找女儿下落,一直在外找了十年,方才回到灵应山庄。回来后,他变得稍好一点,答应了父亲,接过了庄主之位,只是,他大多时间都在喝酒,睡觉,从不过问庄里的事,长白老人也拿他毫无办法。
眼前的长白老人,似乎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本可以立毙此二人于掌下,却偏偏将二人关在自己所设“掌笼”之中,任由二人如何折腾,就是使不上劲,也逃脱不掉。长白老人见赵紫渟送香囊给冯澜,以为前几日冯澜下山后,旧习不改,又去招蜂惹蝶,引来人家上门问罪。
长白老人不相信香囊是这女子小姨的,他认为就是这个女子要送给冯澜的,而寒枫应该和这女子有血缘关系。他不肯立下杀手,一是他不想再伤儿子的心了,儿子年纪这么大,想娶门媳妇也是应该的。二是他实在猜不透这俩人的来历,打了这么久,也无人进来解救,看来他们还真是自己来的。
但长白老人也不好放了他们,因为有这么些弟子看着呢,尤其是候达,对寒枫恨之入骨。再说了,自己儿子当面说出了山庄的秘密,是决对不能让他二人轻易下山的。
长白老人有些发愁了,他想了许久,终于决定,先把二人打昏再说,点穴他没有把握,因为这二人轻功都很高,一旦撤掌用指,困不住他们,让他们逃出庄去,真不一定能捉住他们。
想到这里,长白老人手上开始逐渐加力,他不敢一下加很大内力,怕寒枫二人承受不起。
即便这样,寒枫与赵紫渟已经感到快要窒息了,或热的或冷的掌风就像一根根绳子,将二人勒得越来越紧,不要说举剑还击,就连呼吸也快要成了奢望。
二人已经放下了剑,互相望着,虽然说不出话,但赵紫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