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门这一仗，瓦剌输了，共损失了十一位将领，三千名铁骑，就连也先自己，也差点死在明军火炮之下。

休整了半天，吃过晚饭，也先召集众人到大帐议事。

“我瓦剌人大部分是死在火器之下，老子不服，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仗啊。”孛罗气得直嚷嚷。

卯那孩冷冷道：“又没谁规定不能用火器，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孛罗一把抓住卯那孩的衣领，恨声道：“我部落的人死得最多，你这样说，就是看笑话来了。”

伯颜赶忙将俩兄弟分开，劝道：“不要闹了，听大哥怎么说。”

也先也没了主意，瓦剌人的箭射得再远，也远不过人家的大炮、火铳，更何况，你是一箭射一人，人家是一轰一大片，根本近不了身，这仗还怎么打。

孛罗又嚷道：“大哥，还养着那个没用的小皇帝做什么，还不快一刀砍了祭旗，把头用杆子高高挂了，灭灭于谦的威风。”

伯颜连忙道：“大哥，万万不可，杀了朱祁镇，只怕正中大明新立之君的下怀，我瓦剌与大明再无回旋之余地，而且，你只要把朱祁镇的人头挂出去，我敢保证，明军将士在悲愤之下，同仇敌忾，实力只怕更会上涨百倍。”

卯那孩也道：“杀不得，留着多少还可以换点金子。”

帐内正在吵闹不休，外面守卫来报，说是那个叫喜宁的太监要见太师。

明军在土木堡的惨败，完全出乎喜宁的意料，他虽然猜得到明军是个大败的结局，却没想到大明连皇上都输了出去，近于全军覆没。从那时起，喜宁便处在一种不可名状的兴奋之中，他想，女真人的机会终于来了。

喜宁给也先出了不少主意，有的也先听了，比如绕过宣府、大同，直取紫荆关，比如多造投石车、云梯，以备攻城，但是，有的建议，也先没有听进去，比如召阿剌、脱脱不花入关，共围京师，比如要等投石车到位后，再发动进攻。

今日一战，又出乎喜宁的意料，他没有想到，于谦竟敢放弃高墙深沟，与也先大打野战，并且差点没要了也先的命。也好，喜宁心中念道：如果瓦剌太强大，我们女真人也是没有出头之日的，最好是弄得两败俱伤，我女真才能得渔翁之利。

这一次，喜宁给也先出的主意是：既然明军主力集于北京，要在城下决战，那就不要如于谦的意，干脆让城别走，掉头南下，可以一路劫掠，以战养战，最后直取南京，端其老巢。

舍北京，攻南京，也先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喜宁的这个建议大胆却很有可行性，他唯一担心的是，如果南下受阻，而于谦又在后夹击该怎么办。

伯颜赞同喜宁的意见，他知道兄长在担心什么，于是在旁道：“可以调阿剌这只后备军入关，占一要害处戒备北京，于谦不动，他不动，于谦若动，就地阻击，让他和于谦拼去。”

这个事太重大了，也先左掂右量，下不了决心，他挥挥手，道：“大家再议议。”

卯那孩道：“听说我们造的投石机到了，明日可以用一回试试，想当年，我大元就是靠了这家伙攻下无数的城池呢。”

当也先等人在帐内商议之时，他们没有注意到，守在帐外的那俩个卫兵，已经被悄悄地干掉了。

取胜之后，于谦命令就地扎营，然后让顾斌亲自去把慧广、寒枫等人请来。

慧广道：“老衲和各路豪杰，正按大人的吩咐，在彰义门外做应敌的准备，只是时间太过仓促，还需要两日方才能够准备好。老衲来京前担心人手不够，已派了法印等人，去各门各派再召集一些英雄好汉来帮忙，他派人传了消息来，人手已召集好了，但大约也要三日后才到。”

于谦忧心道：“今日小胜，高兴即可，不能乐昏了头，瓦剌全民皆是骑兵，强在机动灵活，进退自如。也先将大营设在德胜门，不代表他会一直与我在德胜门决战，北京有九门，明日不知他会攻向哪里。我这里的火炮只有数百门，分散至九门便毫无威力，再加上移动困难，不可能也先攻到哪，就把炮挪到哪。火铳虽然多，但是最远的也只能射两百步左右，压制不了也先的强弓。”

石亨道：“刚才有探马来报，瓦剌军中到了数十架投石车，想当年，那元人造兵器不行，唯独是造这个投石车厉害。宋朝的军队就没少吃他们这投石车的亏。另外，还到了一批云梯，估计是抓了汉人军士和一些工匠，在这一个多月造出来的。”

顾斌道：“云梯很平常，倒是听说元人造的最大的投石车，可将千斤巨石从五百步远抛入城内。数十架投石车运作起来，不比我们的火炮威力小。光守是守不住的，几十轮石头扔过来，可能不只护城河要被填平，就连城门也要被砸塌了。驱元以来，我大明一直处于攻势，所以已经两百年没见过这个东西了，投石车真要是像宋人描述得那样厉害，恐怕对我军士气的打击，会是致命的。”

这时，寒枫插话道：“找件瓦剌人的衣服，我今夜前去探探营。”

横天雪接着道：“我会说一些瓦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