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天雪远远跟在也先后面,眼见他进了一座精致的粉红色大帐内,她猜测这里必定住着也先的内眷
艺高人胆大,加上强烈的好奇心,横天雪没有按寒枫所说的,先去马棚那里等他,而是慢慢地靠近这所独一无二的粉红大帐。
离得还有几十步远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令她震惊不已,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舒影在里面说话么。
来不及多想,横天雪仗剑便要往里闯,帐外的十几名瓦剌卫士喝止不住,拔刀围住了她,横天雪心内着急,下手不再犹豫,又狠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些瓦剌卫士来不及嚷嚷几声,便纷纷被刺倒在地。
横天雪挑帘进到帐里,刚好看见舒影与也先相拥,神情之间甚是亲密,横天雪如五雷轰顶一般怔在当地,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你真的是舒影姐姐么。”
舒影起初也是吓了一跳,随即便明白了,这横天雪一定是明军派来探营的,只怕是要来取也先的性命。
她让也先躲在身后,不慌不忙地对横天雪道:“我是林影,你说的那个舒影已经死了,现在的林影,与你和你的哥哥没有一点关系。听我的劝,你赶紧离开大营,这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管的事。”
横天雪双手短剑一挥,又刺死两个想冲进来的瓦剌士兵,舒影的经历她听寒枫讲过,对于她逼杀叶宗留夫妻,借选宫女混入大内,藏身青楼刺杀宋彰等举动,横天雪都能理解,但是,像今夜这样,她竟与也先卿卿我我,又阻止自己刺杀他,横天雪确实是想不通。
横天雪又刺死三个冲进来的士兵,然后对这个她昔日最亲近的姐妹喊道:“不管你叫林影还是舒影,你永远都是我横天雪的好姐姐,只是眼前这人,是大明最大的敌人,他的手上,沾满了汉人的血。林影姐姐,你是不是被他们下了迷魂药了。”
横天雪想来想去,一定是也先或是郎彪那些武林败类给林影服了迷药,才会让林影起这么大变化。
帐外人声鼎沸,除了有人大呼来救太师外,还隐隐有人在喊:“不好了,投石机着火了,快救火啊。”
也先身子一振,面色严峻,问道:“你们究竟来了多少人。”
横天雪知道机不可失,一咬牙,双剑轻交再向两边一划,一招“双鱼摆水”直指也先身前的林影。
林影要也先站着不动,原地回了横天雪一掌“魔有万相”。看着眼前那无处不在的掌影,横天雪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认得这一掌,田小蚁在滕王阁上便用过这一招。
横天雪本就只用了三分力,见林影掌风凌厉,忙撤步右旋,想绕到林影身侧,去刺也先。哪料林影随着也半转过身,又是一掌“天地神魔”,逼得横天雪连连后退,就在这时,有俩名道士模样的人冲了进来,见横天雪正背对着自己,其中一人用剑斜刺横天雪的腰部,另一人则以“力劈华山”之势正对着横天雪的头剁了下来。
前有林影的双掌相逼,后面横着竖着又有两柄剑同时袭来,在如此狭小空间内,横天雪纵有天大的本事也腾挪不开,横天雪想,就是死,也不能被人家劈成两半啊,那太难看了。于是,她顾不得身前的林影和刺向自己腰部的一剑,只把自己的双剑交叉,用力去架头顶下来一剑。
就在这紧要关头,林影右掌突然一歪,那掌风便擦着横天雪身子吐了出去,不偏不倚,恰恰打在要刺横天雪腰部那道士的头上,这一掌把那道士打出数丈远,狠狠砸在大帐边幕上,又弹了回来,道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无了声息。
另一道士剑被紧紧夹住,使劲想往上抽,却没有抽动,他反应奇快,立即弃剑,改用双掌去袭横天雪,没想到横天雪早料他有此招,他弃剑同时,横天雪已夹着他的剑来了个大转身,那道士只啊了一声,便往后栽倒在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横切开的大口子,正是被他自己的剑尖划开的。
横天雪把道士的剑扔在一边,对林影调皮地眨了眨眼,道:“我就知道姐姐还是疼我的。”
刚才一幕,张懋行全看在眼里,他的弟子大都死在“治铳坊”一战,方才倒下俩名弟子,已经是他现在最为得意的门生了,张懋行的心在滴血,他不敢朝林影发火,只好对横天雪吼道:“又是你这个臭丫头,怎么哪里都是你,也好,我寻了你许久了,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以老欺小。”
林影眼皮也不抬,冷冷道:“张道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先护着太师出去吧。”
张懋行脸白一阵,红一阵,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拿眼去瞄也先。
也先也没理张懋行,刚才发生的事让他感动又困惑,感动的是林影护着他,不让刺客伤害他,困惑的是明明已经占着上风了,林影偏又去救那个刺客。再一琢磨二人之间的对话,也先明白了,对面那刺客是名女子,过去曾和林影是非常好的朋友,于是,也先心里有又有了点伤感,看来,他也先和那女刺客,在林影心目的地位几乎是一样的。
就在此时,大帐里又挤进来许多人,有郎彪、严一虎、贺摇、谢敖……把个红帐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