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投石机,也先还有一些比较常见的攻城器具,比如云梯、冲车、攻城锤等,喜宁说的话提醒了也先,他命人将原本留在后队的攻城锤推了上来。
攻城锤是用一根巨大的尖木桩固定在四轮车上,木桩尖端蒙有厚厚的铁皮,本来是用以冲击城墙或城门的,现在瓦剌人用攻城锤来冲击那些简易的砖瓦房,简直是易如反掌。
瓦剌人有二十台攻城锤,一字排开,从最外一圈开始,一间间的将那些房屋撞塌,然后清开一条条路,继续向街巷深处挺进,虽然速度有些慢,但是非常有效,每当一排房屋被推倒后,总有数十名未及撤离的明军士兵会被埋在废墟里,这时,瓦剌士兵便会一涌而上,将这些已受砸伤的明军围住,乱刀砍死。
后面的瓦剌大军一步一步在推进,而冲最前面的已经是郎彪、张懋行等投靠了瓦剌的江湖中人,按郎彪的意见,这两千多人分为五十人一组,分散开来,逐屋争夺。
郎彪拉谢敖、贺摇与自己一组,张懋行暗骂了句:“这个老滑头,怕死鬼,知道对方不好对付,特意找俩个高手来做保镖。”但是没办法,谁让也先最信任郎彪呢。
张懋行哼了一声,分派了一番手下那百余名弟子,看着他们散去,然后和其中年长些的四名弟子转到另一条长巷去了。
严一虎是这些人里势力最大的一个,有五百多旧日帮众,他将这些人分作了十余大组,六十余小组,每个小组由一个香主带头,要他们相互间不要离得太远,随时保持联系,他自己则带着“金、木、水、火、土”五大长老,跟在这群人后面,美其名曰:“督阵。”
分到董振桥身边是几十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的人,他领着这帮人钻入一条小巷,很快就消失在雨雾中了。
最先接战的是张懋行,他踢开一扇虚掩的大门,人还只进了一半,就有三把大刀从左、中、右不同方向砍了过来,张懋行早有准备,他不退反进,一剑贴上左边那人刀上,用力一推,就将那人顶得连退七步,到了墙角,他紧跟了过去,其他两把刀便落了空,他再一使力,用剑一压,那人的刀便回过去,刀背生生砸在自己的喉咙上,那人痛得剧烈咳嗽起来,也只来得及咳两声,张懋行立剑一转,就将那人半边脸削了下来。
另两人此时才攻了过来,张懋行背对这二人,屋子狭小,不及腾挪,便听风侧身,身体完全仰倒,一个“回头望月”,手中剑将靠窗那人扎了个透心凉,另一人手中刀刚好贴着张懋行后背滑下,未及换招,张懋行又是一个大翻转,弃了剑,双掌合击在这人的脑袋上,听得一声闷响,这人头骨碎裂,人软软地瘫了下去。
屋内还有一年轻人,他见张懋行举手投足间便立毙三人,知道遇上武林高手了,而他所在这间屋子并无后窗,逃是不可能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四周,看着又冲进来的四人,年轻人虽然手举着刀,全身却在发抖。
张懋行放缓语气,问道:“哪个门派的。”
那年轻人颤声道:“无量山‘无量刀’。”
“原来是无量山来的,你们掌门还是庄适么。”
“我们庄掌门身体有恙,不能前来。”
“所以就派了你们这几个小辈来送死。”
“不要乱讲,他们是我三位师叔呢。”想着与三位师叔天人两隔,年轻人低声哭泣起来。
张懋行想了会,道:“你可愿拜我为师,这样,你既可以不死,也能学一些真本事,不会像你师叔那样,动起手来,什么也不是。”
年轻人眼中冒出光来,忙问道:“你的说的可是真的,不会哄我吧。”
张懋行道:“我年纪一大把了,怎么会骗你,我是看你确是块练武的身子板,才给你一次机会。”
张懋行身边一弟子喝道:“既然愿意,还不上前拜见师傅。”
那年轻人忙丢了刀,走到张懋行跟前,双膝跪下,一连重重磕了十几个响头,张懋行呵呵笑着,正要上前扶他起来,却见那年轻人一跃起,手中亮着一把短剑,直刺张懋行小腹。
在众弟子的惊呼声中,张懋行双掌向下一合,恰在剑尖抵到道袍之际,将那剑尖夹住,年轻人憋红了脸,还要用劲向前刺时,张懋行的一名弟子已经反应过来,长剑闪,将那年轻人的双手砍了下来,血喷了张懋行一身。
年轻人忍着痛,咬牙切齿道:“卖国求荣的狗贼,要小爷与你们同流合污,妄想……”
张懋行的另一名弟子长剑一点,刺入了这名年轻人的心脏。张懋行感叹道:“算得上一条好汉,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贺摇那样啊。”
郎彪、谢敖、贺摇三人一组,没有再带上其他人,一连冲入七八间房内,杀了数十位武林豪杰,直到一间作坊内,才算遇见了对手。
这里原是个染料作坊,专为住在这里的穷苦人提供极其廉价的粗布衣料,因为瓦剌人的南下,染料作坊的人早就跑进京城里了,作坊里面空空如也,只是地盘要比普通人家大上几倍。这个作坊连着数条青石主巷,是个要害地方,慧广特地请“武夷剑派”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