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亚臣、吕富俊、贾道原同时冲上桥头,也几乎同时死在沙恨雨的剑下,仅剩的十几名原“天蚁帮”的人随后也死在桥头。
严一虎万念俱灰,嘴里念念有词的掉头走了,郎彪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示意谢敖不要拦他。
谢敖跃跃欲试,郎彪却让他稳一稳,他让人先把“天蚁帮”死去的人全扔入臭水沟中,清出一片场地,然后让刚聚拢来的两百多人冲了上去。
不到半个时辰,又有近百人伏尸桥头,剩下的那一百来人失魂落魄,哭爹喊妈的四散奔逃,在护城河边的狭道里,有数十人被慌不择路的同伙挤入了河中。
此时,郎彪、谢敖、贺摇肝胆俱裂,再无心恋战,沙恨雨一步一步走下桥头,咬牙切齿道:“郎彪,你还我父亲、姐姐的命来。”
郎彪头冒冷汗,不再迟疑,转身便逃,贺摇赶紧跟着跑了,谢敖开始觉得就这样走了很没有面子,但看着护城河里漂着一层层的尸体,他一跺脚,也掉头飞奔而去,他的轻功还高过那俩人,没过一会,竟比他们还跑得远。
三人转眼就消失在巷子里,沙恨雨追了几步,横天雪忙喊住了他,告诉他只需把桥守住就行,这时,应天梅家大少爷梅皓阳带人来支援,横天雪让他立即安排人把杨淄抬到安全的地方去。
德胜门外,明军大营,所有将士都已做好准备,只等于谦一声令下。
彰义门激战的惨烈不断被报入大帐,听见也先攻击受阻,损兵折将,石亨等人激动不已,纷纷请战。
于谦却对诸将道:“水只开了五成,还不到火候,什么时候去加最后这把火,听我将命,这将是北京城下,最后一战,胜负的关键,就看谁能熬得下去,沉得住气。”
崂山掌门徐复阳,只留下师弟孙正阳和十余名弟子守山,其他人都被他带了来。
两百多名弟子,守住七条巷子,苦战一个时辰,杀了上千的瓦剌人和几百名江湖败类,但崂山弟子们也伤亡惨重,刘午阳战死,游子阳受重伤被抬了下去,只有徐复阳、薛北阳还带着仅余的三十多人守在最后一条巷子口,誓死不让对方通过。
如涯子还是死在了张懋行的剑下,他带来的武当弟子也全部战死,但张懋行也成了孤家寡人,他最喜爱的弟子钟提浑身是伤,此刻正痛苦地在雨地里抽搐,张懋行把他抱进一间屋内,想要给他止血,却不知如何下手,因为钟提身上有三十多处剑伤,血把衣服浸透了,根本找不着伤口在哪里。
钟提无助地望着张懋行,不停道:“师傅,让我死吧,求你了,让我死吧。”
张懋行老泪纵横,抚摸着钟提的脸庞,他明白,这个对他忠心耿耿,在他最艰难时刻也不肯弃他而去的弟子,生命已走到了尽头,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他的痛苦。
张懋行左手颤抖着合上了钟提的眼睛,右手猛地朝他天门盖上一按,钟提腿一伸,停止了抽搐。
张懋行跌跌撞撞出了屋,正碰上郎彪、谢敖、贺摇,四人相对无语,良久,郎彪道:“两败俱伤,现在只能看瓦剌人的了。”
攻城锤一点一点向前推移,所过之处,皆成废墟,没有掩护的明军显然不是瓦剌人的对手,裸身而战的王敬、王勇被逼得渐往后退,一万多明军死伤殆尽,但瓦剌人也不好过,时间过去了两个时辰,巷子只占了一半,人却死了近两万,也先眼中冒火,不断喝斥着将领们打起精神来。
当郎彪告诉也先,屋顶上的明军,躲在暗处的江湖好汉已死得差不多时,也先再次下达了全线出击的命令。
攻城锤进度太慢,数万瓦剌人越过攻城锤,一队队分头钻入了街巷,这一回,他们没有遇见太多的抵抗,便杀到了护城河边。
这时的青石桥,成了江湖好汉们最后的阵地,退守的有徐复阳、司越、汤震、梅皓阳、张留芳……
横天雪看了会,着急地问:“有谁见着我哥哥了。”
汤震道:“寒大侠和慧广大师,带着少林弟子去找也先了。”
明军节节败退,江湖好汉损失大半,寒枫对慧广道:“于大人要我们最少顶三个时辰,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慧广道:“不行也得行,老衲答应了于大人,就是拼尽了少林所有弟子,也要办到。”
寒枫道:“擒贼先擒王,大师,我去找也先,只有捉了他,才能让瓦剌不战而败。”
慧广道:“我带弟子们去,寒少侠手臂有伤,不能再犯险了,你去桥头帮横天雪吧,那也是个要紧位置。”
寒枫道:“那儿只能挡得一时,护城河长得很,瓦剌人可以在任何地方架桥。我认识也先,远远的就能看见他,可以给大师指明目标。”
说完,寒枫便纵身窜出,上了屋顶,慧广无奈,知道说服不了寒枫,急忙招呼少林弟子们紧紧跟上。
冲到桥头的瓦剌人不下千人,先是对着横天雪等人放箭,徐复阳、司越、汤震、梅皓阳、张留芳率众轮流挡在沙恨雨前面,将箭格开,七通箭后,又有上百名好汉非死即伤。
瓦剌人列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