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里,自家院子里突然蹦出个外人来,那俩口子着实吓得不轻,男人手一哆嗦,酒壶掉在地上,老女人刚啃了一大口鸡腿,嘴里含着大块鸡肉,被噎得直翻白眼。
严一虎忙摆手道:“别怕,别怕,我只是路过的,天色已晚,没地睡觉,借你家住一宿,明早就走,没有恶意。”
听严一虎这么一说,俩口子方才安静下来,那男子将油纸包揣进怀中,紧裹着衣服,大着胆子道:“我女婿是镇里的屠户,手上可有两下子,你不要乱来啊。”
严一虎一笑:“我知道,知道。”说着,他掏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递与那男人,道:“这锭银子,买你那只鸡,可不可以。”
老女人眼睛顿时放光,一把抢过银子,吹起火媒,看了半天,对男人道
:“老家伙,是真的呢。”
那男人没有女人那么贪婪,他一脸疑惑道:“十两银子可以买上一百只鸡了,这不是太便宜我们了,我父亲告诉我,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严一虎道:“要是不打仗,天下自然不会有掉馅饼的事,但兵荒马乱的,银子又不能当饭吃,实话相告,我这一天都粒米未尽了,别说十两银子,就是一百两一只,我也觉得值。”
说着话呢,严一虎的肚子又“咕咕”响了起来,在空寂的夜里,听得十分清楚。
严一虎有点难为情,那男人却长吐口气,他相信严一虎所说是真了。男人道:“十两银子有点多,我们怎能趁人之危,这样,你若有个散碎银子,随便给个几钱就行。按理说,你也是个远来的客人,我们应该好好招待,只是……”
那女人一个劲在旁拉男人,显然是怕严一虎真拿出碎银子来换这大锭银。严一虎心中好笑,口虽却道:“拿去吧,我没有散碎的,十两银子对我不算什么,萍水相逢,就当是交个朋友也好。”
女人忙不迭的将银子收好,对那男人道:“这只鸡被我吃了一条腿,怎么好给人家,再从包里拿只整的来,咱家做了七只烧鸡,中午吃了一只,还有五只,干脆留一只明天吃,其他的都给这位财神吧。”
严一虎摇头道:“不用了,我也吃不了太多,就吃你手上这只吧。”说着,就从那男人手里将鸡拿过来,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女人道:“还不将酒给人家。”
男人将酒壶递过来,严一虎看着却不接,女人有点看不懂,一脸茫然,还是那男人有些见识,忙打开酒壶嘴,将壶高举,让酒流下来,口在下接着,没碰着壶。
严一虎也是个馋酒的人,看着男人“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才放心把酒壶接过来,一口鸡一口酒的吃喝起来。
不大功夫,鸡全吃完,丢了一地的骨头,酒也喝了半壶,严一虎觉得真是太舒服了,他打了个嗝,伸了个懒腰,问道:“你们还要连夜赶回女婿家么。”
严一虎问这话的本意是:如果他们晚上不走,那我睡哪里。
不曾想,那俩人根本不搭话,只管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去看他,严一虎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没等他再作下一步的反应,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片刻之间,就不省人事了。
等严一虎醒来时,天已大亮,他的头也不疼了,然后就慢慢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一惊之下,他便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已被牢牢捆死,躺在了地上。
严一虎运起功力,努力想要挣断绳索,弄了好久,却是一点用也没有,人家用得是粗中细三道绳子,从胸部一直缠到了脚跟,密密麻麻,连点空隙也没有留。
这时,从屋里出来俩人,却是昨夜的那对夫妇,那男的冷冷道:“严副帮主,别瞎闹了,没用的,麻绳都浸了桐油,结实的很,捆头狮子也没问题。”
见那人认出自己,严一虎心中一凉,他起初以为,是那俩夫妻看中了自己的钱财,想要谋财而已,现在看来,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严一虎纳闷的是:我已十分小心了,那只烧鸡女的也吃了的,那酒男的也喝过了的,怎么就会中了道呢,再说,他二人演得可真像是农家的夫妇啊。
看着严一虎,那男人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他缓缓道:“严副帮主,光吃那只缺了腿的烧鸡没有问题,光喝那壶酒也没有问题,但是,二者一起享受,问题就大了。”
见严一虎还是迷惑不解的样子,那女人哈哈笑道:“鸡里抹了‘野鹰花粉’,酒里下了‘水灵藤末’,这两种药是冤家,平时各过各的一点事没有,但和在一起,就是最厉害的蒙汗药了。”
严一虎完全呆了,他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的蒙汗药,看来这俩人是处心积虑的要对付自己,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们。
于是,严一虎问道:“我与二位素不相识,为何要这样对我,是不是受人所托,不要紧,别人付多少钱,我严一虎会加倍,不,三倍给你们。”
那俩人先是微笑,继而大笑,再而狂笑,笑得放肆,笑得畅快,笑中有得意,笑中也有沧凉。
好不容易笑完,那俩人竟一把将脸皮撕了下来,原来,他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