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这边能战者只剩下二十余人,喜宁深知大势已去,他仰天长叹道:“这是老天要收我啊,死不足畏,只可惜不能亲见大金重现荣耀了。”
喜宁手中的剑已砍卷了刃,他索性将剑扔掉,以双掌对敌。自他从朱允炆那得了《太乙神功》、《太乙追仙掌》两本书后,便常在宫中自己的屋内偷偷练习,这几年下来,他的内力和掌法也是大有长进。
杨俊本以为喜宁手中没了兵器,被捉是轻而易举之事,他想抢个头功,便连喝几声,让众将士退下,他亲自提刀上前,运足劲,一刀横扫喜宁的下盘,欲斩其腿。
喜宁身形一动,直接跃过刀锋,随即双掌并立,从侧边猛扑向杨俊,杨俊招式用老,又穿着盔甲,转动不易,只好勉强扭过半个身子,刀刃直立,想让喜宁双掌自动送到刀口。
喜宁冷笑一声,双掌立时一分,左掌往右一拨,将杨俊竖起的刀拨歪,就着杨俊胸前露出的一点空当,喜宁右手背顺势一弹,正弹在杨俊的右胸,杨俊“呀”的一声,吃痛不过,身往后退,喜宁不依不饶,再欺身上前,紧接着又是一招“紫气东来”,双掌齐出,欲击杨俊面门。刚才那下,杨俊有甲护身,受伤不重,但面门是人的要害,若被喜宁击中,只怕是九死一生。
喜宁掌来如风,杨俊知道无处可躲,不由得心中懊悔,悔不该贪功冒进,反而要丢了性命。
杨俊正闭眼等死,却不想身后有人用硬物在他身上一扫,杨俊站立不稳,往左侧倒下,却恰好避开喜宁的致命一击。
杨俊还算机灵,就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离得喜宁稍远了些,喜宁就算要出下一招,也是够不着了。
眼见对方主帅就要命丧已手,却突然被人横插过来救了,喜宁大怒,正要对来人下动手,没想那人却道:“喜宁,上马,快走。”
喜宁这才看清,来人是一大汉,红脸,骑着高头大马,右手持刀,左手还牵着匹马,想必他刚才就是用刀背将杨俊打倒,躲过了自己那一招。
来人正是韦千嶂,他奉朱允炆之命来救喜宁,他先是在外围寻到那些瓦剌人骑来的,又被明军驱散的草原马,从中选了两匹好的,跨上其中一匹趁乱冲入战圈,恰好救下了杨俊。
喜宁根本来不及多想,立即飞身上马,随着那红脸大汉便往外闯。红脸大汉力大无比,手中刀左右舞动,将明军兵士手中兵器磕得乱飞,明军兵士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这俩人纵马突围而去,明军都未骑马,自然是追之不及。
杨俊惊魂稍定,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这大汉是哪里蹦出来的,既救自己也救喜宁,而且出手极有分寸,并没有伤着明军将士一人,实在弄不清他究竟是敌是友。
杨俊先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和喜悦,但一想到,喜宁竟从自己手中逃脱,又是十分的懊恼,也不知如何向上司朱谦交待。
这时,高磐默然上前,撕开裤角,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与杨俊,杨俊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喻戍边将士见机行事,擒获喜宁”。
“是太上皇亲笔么。”杨俊问。
“是太上皇亲笔,将军也不要过于自责,天网恢恢,喜宁终不得好死。”高磐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非常担心朱祁镇,担心喜宁跑回草原后,要对朱祁镇进行报复。
杨俊不再说话,低头往城内走,边走边脱下盔甲,他要去向朱谦负荆请罪。
喜宁随那红脸大汉来到山脚,大汉让喜宁弃马上山,说山顶有故人在等他,喜宁想当然以为是辽东派人来了,十有八九会是喜胜,于是,他不再犹豫,跟着那人便往山上走,爬山到半山时,喜宁问:“好汉的武功真是高强,是灵应山庄派来的么,却又为何救那明军主帅。”
韦千嶂一怔,他虽然知道灵应山庄的名头,却不知喜宁为什么在这时提及,韦千嶂只好先含糊的应了声,想了想,又道:“我冲得急了点,到了跟前勒不住马,又怕他伤了你,急切之间,只好用刀去敲他,没想到反而是救了他。因为老母去世,我这三个月要吃斋念佛,更不杀生。”
喜宁听了,将信将疑,可是这大汉确实救了自己一命不假,也许他真是在服丧期吧。
山不高,坡不陡,喜宁脑袋还在打着转时,已至山顶,山顶有块平地,平地上立着一人,背对自己,而从背影看,并不是喜胜。
喜宁以为是李满住另派了他人,便上前问道:“李首领可好,喜胜为何没来。”
那人回道:“喜宁,好久不见,这个喜胜又是谁。”
说着话,那人转过身来,直视喜宁。
一见此人,喜宁如被人击中一掌,半天回不过神来,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昔日的主子,建文帝朱允炆。
比起上次所见,朱允炆苍老了许多,他用一种喜宁无法形容的,复杂的眼神看着喜宁,喜宁被看得心里直发虚,他深吸口气,故作镇静,跪下朝朱允炆磕头,嘴里道:“皇上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朱允炆忙躲过一边,道:“喜宁,我现在不是皇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