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吉道:“还是汉人的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脱脱不花的璧,是那个‘大汗’之位,而你的璧,就是你帐外丰盛的草场,还有那成千上万的牛和羊,要不你就去抢别人的璧,要不就要被人抢,想太平过日子,就把璧扔了,和我一起,到深山炼丹去吧。”
张元吉的话有嘲讽之意,阿剌并没有生气,他在帐内来回走了十几圈,才道:“好个怀璧其罪,这璧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我不会轻易让人拿去,张道长,下一步,我该怎么去做。”
张元吉道:“简单,站在也先这边,杀了脱脱不花,也先自己还是不敢当这个‘可汗’,必会立阿噶多尔济。你明着两边都不得罪,暗里还是要倒向也先,没事多夸夸他,等到他信心满满,忍耐不住,出手除去阿噶多尔济,自己做了‘可汗’之后,再杀之不迟。”
阿剌道:“我尽起本族之兵,也只能凑出四万人而已,有一半还是老弱,而也先虽一败再败,但他合四兄弟部落之众,还是能集起七万大军,我们没有胜算的。”
张元吉晃着他那颗大脑袋,自信道:“知院大人,不,未来的‘大汗’,谁说要摆开阵势与他大干一场了,东吴雄主孙策,号称‘小霸王’,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是怎么死的,打猎时竟死于许贡三个门客之手,真是窝囊。”
阿剌道:“也先自然没有孙策之勇,而道长却比那三个门客高出甚多,只是也先巡猎时总是前呼后拥,身边不下数百忠心卫士兵,道长一个人,又多年没有练习武功,再怎样也不可能孤身杀了他啊,而要是我带人去的话,草原上皆是平地,只怕没到跟前,就被他发现了。”
张元吉神秘一笑,道:“知院大人,我可不是一个人,上次跟你说过,我要出去寻一批死士兵回来,我做到了,现在,我们有十九名白衣死士了。”
宝勒儿骑着她的小红马,一路向南,再次穿过大明和瓦剌的边境,在草原上,她不只一次碰到了瓦剌的骑兵,可是让她奇怪的是,那些骑兵明明看到她,却都是视而不见,总是远远的就朝反方向跑开了。其实她只要再往深里想想就明白了,哪个傻瓜会冒着得罪她和伯颜的危险,真的把她抓回去,就算也先现在生她的气,人家毕竟是亲兄妹,万一哪天兄妹俩一和好,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就这样,宝勒儿“幸运”的到了大明境内,为了方便,她于无人处换了男装,弄清方向后,就朝京城去了。
袁彬随朱祁镇回京后,并没有受到朝廷的器重,原因很明显,他是前朝天子的宠臣,没有人敢亲近他,于是,他只获得了个锦衣卫百户的闲职,只给他发俸禄,却没有人找他做事。袁彬心怀坦荡,并不以为意,没有事做,他就在家中练字、看书、习武,自得其乐。
袁彬为官清正,没有多少积蓄,所以在京城里只能租房而住,租下的房子也是又偏僻又窄小,宝勒儿一连打听了两日,方才找到他的住所。
看到宝勒儿的一瞬间,袁彬眼眶湿润了,在离开瓦剌,回到京城后,他最思念、也最放不下的人就是宝勒儿,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无不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支撑着他度过这些孤寂、无聊的日子。
宝勒儿紧紧抱着袁彬,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痴痴地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离开你。”
袁彬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小傻瓜,我怎么会舍得打你,我会一辈子把你含在嘴里,让你和我一体,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让你走了。”
院门还是开着的,偶尔路过的人看着这俩人,都很是纳闷:大白天的,俩个大男人干嘛要搂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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