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托雅道:"阿木尔告诉我,他七岁那年,我父亲来过这里,也是穿过那山洞来的,而阿木尔和他的族人则在两百多年前就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躲避部落之间的仇杀。父亲懂术,医好了阿木尔的父亲和许多族人,所以他们都十分感激喜欢我父亲。阿木尔不知怎的,那时就迷上了我父亲的剑术,一个劲缠着他要学。父亲也喜欢阿木尔的机灵、聪敏,便答应了下来。父亲教了他三年,这三年间,父亲不仅教阿木尔剑术,还教他一些医术。就这样,阿木尔学会了儒林剑法,也能给族人治病了,当然,他那汉话也是父亲教的,本来说得挺流利的,只是父亲走后,他再没有说汉话的机会了,所以,昨日碰到我们,阿木尔的汉话说得就有些结巴了。"
沙恨雨暗道:这师叔,肯定是心里还挂念我师傅的事,所以非要离开这世外绿洲,重踏寻人之路,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弄,他最终又去了另一个隔世绿洲。
沙恨雨住了一段日子,终是忍耐不住对横天雪的思念,他想:我答应师叔照顾师妹一辈子,那是特殊情况才应下的,如今师妹寻了如此隐世的好去处,还有另一个师兄可以照料他,那么我对师叔就不算违约了。"
又待了两日,沙恨雨实在呆不下去了,他打算偷偷离开这里。悄悄备足食物和水,在一个月明之夜,他刚走出蒙古包,正要有所行动之时,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突如其来。
巨大的响声不断传来,远处的山上腾起浓浓的烟尘,山顶的泥石翻滚着倾泻而下,如同瀑布一样,树木花草被高高卷起,夹杂在黑土和岩石中快速冲下。
这时,很多人也被这响声惊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是阿木尔反应最快,他大声呼喊着,要大家赶紧朝反方向跑。
天明时分,灾难终于停止,泥石组成的洪流并没有冲过来,但也淹没了百丈方圆的绿洲,幸而山脚下无人居住,所以没有伤着任何人,沙恨雨看着垮下来的大大小小的岩石,不禁后怕不己,他要早行动半个时辰,此时就要埋在石堆中了。
又等了半日,待完全没有石头滚落时,沙恨雨不顾娜仁托雅的劝阻,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这一看,他的心凉了一大截,只见昨日还绿意盈然的缓坡已被削去一半,他现在面对的,是几近垂直,光滑如镜的绝壁,以他的身手,想要登顶,势如登天,就算他上到山顶,又是如何从气候一日数变,。
还是在阿木尔帮助下,沙恨雨才艰难攀上滚落的泥石新堆起的小山,这儿倒是离那个山洞不远了,阿木尔似乎知道沙恨雨所想,他手脚并用,沿石缝麻利的找到那石洞边,往里看了看,然后朝沙恨雨摇了摇头。
阿木尔下来后,告诉沙恨雨,那山洞已经完全崩塌了,在阿木尔看来,这未尝不是好事,为了防止外人侵入绿洲,傅澄溪走后,阿木尔的父亲就领人把洞口用大石堵死了,正因为是人堆的石头,沙恨雨才能一剑破开。
沙恨雨听了,沮丧万分,他没有做声,默默回到自己的蒙古包里,倒头就睡。
绿洲三面环山,皆是高不可攀,沙恨雨只好把希望放在湖的另一边,这个湖是盐湖,绿洲上的人们可以直接从中取水晒盐,绕过盐湖,还是青青草原,沙恨雨行了两日,才到了绿洲的边际,然后,他绝望了。
绿洲之外,又是大片沙漠,无边无际,死一般沉寂。
沙恨雨还是不甘心,回来后又问阿木尔,说北有大漠,其他三面群山断隔,你们族人是如何进来的,那牛羊又是怎么带进来的,是不是还有个秘密的通道,你们不肯告诉我。
阿木尔告诉沙恨雨,他听祖辈们说,两百多年前还有山路易行,祖辈们是背着刚出生没多久的羊羔、牛犊进来的,只是后来山势变化越来大,那进山之路几近于无,才终于和外界隔绝,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傅澄溪侥幸寻了进来。
沙恨雨听罢,差点当场就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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