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摇接田小蚁话道:“我不是什么大侠,寒枫才是大侠,瓦剌围攻北京城前,我连人都不算,为了活命,我投靠也先,为虎作伥,还害死了武林尊长张天师,亲叔叔在眼前被杀也不敢作声,天下还有比我更无耻的人么。”
朱秩煃和甘伟臣这才知道贺摇竟是这样一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刚刚还称呼贺摇为大侠的甘伟臣更是尴尬不已。而这边的慧广也禁不住泪水涟涟,他伸手拽住眼冒怒火的张留芳,道:“天师且慢,先听他把话说完吧。”
贺摇苦笑道:“多谢方丈,让我又苟活一时,这位天师不急,话说完了,我自会如你所愿。京城一役,我设计杀了谢敖,总算为叔父报了仇,可我实在无脸再回中原,便就近去了终南山里,想着在那儿避世悔过,了此一生。初入山中,正是腊月寒冬,我住在一处山洞中,衣食无着,饥寒交迫,若不是遇见上山采药的周道长,我只怕早就死在荒山野外了。周道长隐居于此已多年,他带我回到住所,屋虽简陋,但可以遮风挡雨,日食粗鄙,却也能填饱肚皮,更重要的是,我在那里,找到久违的内心的宁静,不慌不恐不贪不求。”
贺摇闭上了眼,似乎沉浸在那段他认为的美好时光中,田小蚁讥讽道:“好个不慌不恐不贪不求,别把自己扮成圣人样,既然山里那么好,你如何又跑到这儿来了。”
贺摇道:“还不是因为你呀,那日,周道长照例出去挖药,却一去不回,我心内着急,便在终南山里到处去寻,一连数月踏遍了山中每个角落,可还是踪迹皆无。我在想,周道长或者是登高失足,或者是遇见山虎猛兽了,我伤心了几日,决定去周道长的老家灵州来看看,因为心里存着些微的希望,希望是他临时想回家去了,来不及与我打个招呼。就这样,我来到了灵州城,可是,周道长又没具体说他住在哪里,我只有一家一户的去打听,说来也巧,正好就在大街上碰到了这位终南山的樊道长,他与周道长素有来往,因此我认得他。”
他指了指被朱秩煃抓起来的那道士,众人才知他姓樊,樊道士哭丧着脸道:“既是故人,请救在下一命,我本来也在终南修行,都是那个恶女人逼的啊。那日我在山上碰到周道兄,俩人相约一起采药,哪曾想,下山途中,被一群黑衣人绑架,带到了这灵州城里。周道长不肯与恶女人合作,便第一个被她所杀,可是,我想活啊。”
樊道士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已悄然飘至,然后就听见一声惨叫,再看时,樊道士已经瘫在地上,俩眼瞪得老大,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田小蚁出其不意杀了樊道士,还想要去抓朱秩煃,幸被朱秩煃所阻,田小蚁见一击不中,不愿过多的纠缠,她又飞身回到寒枫身边,想要拿住寒枫,没想到此时的寒枫,已经站立,面色如常了。
慧广暗自佩服,心道:这寒枫的内功修为真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一般高手像他刚才那样,没有十天半月,是站不起来的,就算是我本人,恐怕也要多调息半个时辰才能缓过劲来。
其实,慧广不知道的是,寒枫能如此快的恢复,多亏了他练的“血蝉神功”,“血蝉神功”不仅能使人的内力增长一日千里,还可以自动调理人体的机能,换句话说,可以让受伤的你,尽快还原到最佳的状态,当然,这种伤不能是致命的伤,如果伤及重要的部位,“血蝉神功”也将无能为力。
练了这么久,“血蝉神功”已让寒枫的内力到了巅峰水平,却也到了他身体的极限,若在江湖上论起来,只怕和慧广比起来,也不落下风。田小蚁的“血魔重生”再厉害,要不是寒枫心存怜惜,出手一再留情,田小蚁早就败下阵了。而寒枫险些被安赛旭所制,也只是大意之下,让安赛旭钻了空子,否则的话,安赛旭连近身的机会也不会有。不过,话说回来,寒枫还是对安家的“龙门缠丝手”暗赞不已,他认为,真若是贴身肉搏,“龙门缠丝手”可算是天下第一了。
不管贺摇以前做了些什么,毕竟人家刚才救了自己的命,寒机想了想,还是大大方方对贺摇道:“谢谢你救了我,不过,这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贺摇指了指安赛旭道:“那日碰到樊道长时,他前呼后拥的围着一大帮子人,紧挨着他的就是现在昏迷不醒的这个人。我不敢当众去问樊道长,只好一路跟着他们到了丽景园,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方才小心入园查看。也是天公作美,夜里下了场雨,有风声雨声作掩护,我的行踪才未被发现,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些事情,先是田帮主用人血喂食这些青衣少年,后来樊道长送来丹药给这些少年服用,再后来这躺在地上的公子与田帮主如胶似漆。”
说到这里,朱秩煃受不了了,他仰天大吼大叫了一番,才道:“说下去,继续说下去。”
贺摇道:“我随樊道长来到他的房内,趁雨大之时现身,他先是一惊,继而一喜,他认出我是周道长身边好友,便将周道长的死讯告诉了我,又将田帮主的所作所为详说了一遍。他劝我赶紧离开此地,不要淌这趟浑水,我让他和我一起走,他却贪图田帮主的巨额报酬,非要再呆些日子。我出了园后,左思右想,决心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