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枫忙从背囊里掏出大块牛肉,扔给那”耳尖白”,并朝它友好地笑了笑,道:”狼兄,好久不见,另来无恙,令夫人和令公子,当然,也许是令爱,可好。””耳尖白”像是听懂了似的,仰首长嗥,嗥声透着无限凄凉,随后,它神情复杂地看了会寒枫,掉转头就走了。不一会,狼群散去,那一大块牛肉还在地上,没有一只狼碰一下。
寒枫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喃喃道:”田小蚁啊,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横天雪望着神秘、阴森的谷内,心里打了个寒战,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她拉着寒枫的衣袖道:”大哥,以田小蚁的脾性,那个大和尚只怕早就化为白骨了。”
横天雪的意思是到此为止,转头回去吧,寒枫岂能不知,但他还是那个念头:既然利苏摩是我让他来的,那么,他的生死就与自己有关。
寒枫点了一下横天雪的鼻子,道:”既然来了,总得去看看吧,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得心安。你放心,这儿我来过的,几个泥坑难不倒我,你就在这儿等我回来。”
横天雪道:”我要和你一块去,我不要在这里傻等,等得人心里慌。”
寒枫故作轻松道:”慌啥,你竟敢小瞧你兄长,看见眼前高峰么,呆会我就会从那上面飞下来。天雪,洞中的岩壁十分陡滑,若没服食”幽鱼”,只怕连三丈高也爬不上去。”
横天雪低头道:”我懂,我不能成为哥哥的包袱,但是,你一定要回来,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直到你出现,否则,我哪也不去。”
寒枫点点头,然后穿入浓雾之中,从来不拜神求佛的横天雪,此时也跪在地上,双目紧闲,口中不停念叨着,求天上人间,各路神仙来保祐寒枫平安。
深谷之中果然伸手不见五指,到处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寒枫哪里记得什么路径,唯有小心翼翼,硬着头皮往前闯。
寒枫的作法是寻找可以落脚之物,比如枯木烂枝、浮尸白骨之类的东西,但这得眼疾脚快,踩上这类东西之后,得马上寻到下一落脚之处,因为你不能保证现在所踏的地方是不是烂泥塘,脚下之物轻飘之极,寒枫纵然轻功盖世,也不可能长时间停在上面。
开始还算顺利,谷口附近有许多可以借力的动物尸骨,目光所及,到处都是,但越往里走,动物尸骨越少,寒枫能借力跳跃的只能是一些枯枝烂根,寒枫精神高度紧张,始终提着口气于可借力之物间跳跃,有几回实在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只好咬着牙,凭感觉往前一纵,还好,运气不错,每每都跳在了实地上。
又走了百十丈远,好运终于用完了,这次,寒枫一脚踏在了烂泥中,寒枫一落地便感觉到异样,赶忙强行提气再起,然而,他落下时依旧还在泥沼中,寒枫无力再起,下坠太猛,令他双腿很快沉入泥中,寒枫知道,此时越是挣扎,越是沉得快,他只有平心静气让下沉之势稍缓一些。
寒枫也不敢大叫,怕谷口的横天雪冒险前来救他。很快,他的腰部也将没入泥中,寒枫终于有些绝望了,此时此刻,他脑海里除了浮现横天雪、林影、赵紫渟、于谦、慧广等熟悉的身影外,他还格外的想看看那个他与赵紫渟所生的孩子。
就在寒枫闭目等死之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拂过他的面上,令他痒痒的,难以忍受,寒枫睁眼看去,却是大喜过望,”耳尖白”正背对着他,一只长长的大尾巴不停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它的身边,还有另一只年轻的公狼在好奇地看着寒枫。”耳尖白”低吼了几声,那只年轻的公狼便也转过了身,学着老狼的样子将尾巴放在寒枫面前,寒枫赶忙一手抓住一只狼尾,用力往上提气,同时感到双手有力在往前拉。
只要有力可借,寒枫便能轻松脱险,当他终于上了岸之后才发现,这实地竟离泥沼不远,只有一步之遥,偏就这一步之遥,成了生死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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