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出巡郊外,可能是路上感染了风寒,在南郊斋宫病倒了,卧床不起,正月的祭天仪式自然不能亲临主持,朱祁钰传旨把石亨召到榻前,命他代行祭天仪式。
石亨出了斋宫,就把曹吉祥、张軏、许彬、徐有贞等人找来,道:“我亲眼所见,新皇病得不轻,一句话,干不干。”
曹吉祥道:“干。”
张軏道:“干。”
许彬有点犹豫,道:“匆匆举事,毫无准备,恐事不成,反受其害。”
张軏不满道:“你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今天准备,明天准备,等你什么都准备好了,得,自己脑袋也没了。”
众人都看着徐有贞,徐有贞没有说话,他步出屋子,令石府的人搬来梯子,爬上屋顶,朝天看了半天,才下来,道:“我观天象,正如石大人所言,天时在我,机不可失,太上皇当立。张将军话粗理不粗,对,这种灭九族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得时间长了,早晚就会出乱子,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干。”
石亨道:“我们这些人之中,我最服徐大人,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谁要是不听,我老石就砍了他。”
徐有贞道:“好,恭敬不如从命,张将军,你拿石大人的令符,连夜去郊外兵入城,记住,兵贵精不贵多,只要石大人的亲兵。”
石亨写了封信,连同令符给了张軏,道:“你把这信和令符交给我侄儿石飚,他自然会明白怎么做,军营离京城二十里地,你速去速回,从最近的安定门入城。”
徐有贞道:“请石大人两个时辰后,守在安定门,京师九门在深夜岂能轻易开启,我会找人来帮你,他们若是卖你的面子,那就好说,不肯的话,那就只有夺门而入了。”
石亨道:“我府上还有几十人家丁,也是一身武艺,我一起带了去,看哪个兔崽子敢拦我武清候。”
徐有贞对曹吉祥道:“曹公公,你赶紧回宫去,向太后娘娘禀明此事,让她心里有个准备,然后再找蒋冕拿入宫的钥匙”
石亨、张軏、曹吉祥匆匆离去,徐有贞对许彬道:“我们去南宫那等着吧,开始了,要不成就我中策之谋、要不就成了灭门之祸。”
安定门外,突然来了一队轻骑,为首的是年青小将石飚,他在城下大喊:“快开城门,我等奉命入城。”
值守官兵在城楼上问道:“你奉何人之命,为何我等不知。”
这时,有声音远远传来:“是我石亨的命令,有问题么。”
见石亨亲自来到城楼,为首的武官赶忙道:“不知武清候来此,下官甲胄未及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石亨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打开城门。”
那武官面露难色道:“不知城内出了何事,需要如此多人马入城,下官怎么没有接到兵部的通知啊,夜里城门是不许开启的,如果下官擅开城门,让于大人知道了,下官这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石亨大怒,骂道:“狗奴才,于谦,于谦,他是你爷还是你爹,少拿他来吓唬我。”
说罢,石亨猛地拔出那武官刀来,顺手一挥,就将其砍为两截。剩下那些守城士兵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都不明白这候爷的脾气为什么那样大,一言不合,就敢杀朝廷命官
石亨大吼一声:“快开城门。”
那些士兵犹豫着还是未动,这时,从城下又涌上来近百名黑衣人,人手一柄亮闪闪的宝剑,到了近前,二话不说,抡起剑来就砍那些个守城门的士兵,这些人行动迅速,下手又快又狠,那两百名兵士还没反应过来,就全做了剑下亡魂。
这下子,就连石亨也看得有些发愣,为首那黑衣人,红脸大个,道:“石大人,我叫韦千嶂,是徐大人派我来协助您的,现在可以打开城门了。”
一千余骑冲入安定门,在石亨、韦千嶂的带领下,直奔南宫而去。
离南宫尚远,韦千嶂让众人停下,他对石亨道:“那儿有不少的锦衣卫,我先去解决他们,请石大人稍等片刻。”
没过多久,韦千嶂返回,道:“可以了,徐大人和许大人在前面候着,他们说,骑马动静太大,怕惊了圣驾,请石大人和各位将士步行过去。”
沿路看到许多的锦衣卫尸体,以锦衣卫的身手,刚才竟没有听到一点厮杀之声,石亨佩服之余又有些害怕,他倒不怕韦千嶂,害怕的是徐有贞这个人,很明显,韦千嶂和他手下这近百人都是武林高手,而他石亨与徐有贞交往这么长时间,却根本不知道徐有贞府上还藏有这么些奇人异士,徐有贞啊,徐有贞,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有着什么样的胸怀和抱负。
也容不得石亨多想,很快,他便来到了南宫门外,许彬在门前走来走去,双手不断的搓着,看上去就十分紧张,而徐有贞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转了转颈子,晃了晃腰,道:“等得时间有点长,身子冻麻木了,石大人终于来了。”
不管他徐有贞有何目的,至少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有什么事也得过了今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