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逯杲"金头"一事作插曲,横天雪心情畅快了许多,牛七两也是一想到此事便乐不可支。
"姐姐,这算不算侠义之举。"牛七两问道。
横天雪正色道:"算,当然算,一个坏到极点的人,只配顶着个狗脑袋去投胎转世,这也是对那些奸臣贼子的一个警告。还有,七两,你虽不待在山庄,但你经常捎信回去,要吴管家减免庄户的田租,救济孤儿寡母,还在真定府办了义所,请来郎中专为贫苦百姓无偿诊治抓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侠义之举。"
牛七两摸摸头,不好意思道:"比起姐姐和寒大侠来,我那点所为,还是微不足道的。"
横天雪道:"刚出横家堡时,我以为,侠客就是快意江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自打认识了慧广大师、张天师、宁王、于谦等人之后,我才明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于大人并无一点武功,但他忠心赤胆,两袖清风,下为民解困,上为国分忧,他才是大明真正的大侠。"
牛七两道:"真可惜,我无缘得见于大人之风采,真可气,于大人这么忠心为国的好人,竟会被恶人害了。江湖上流传,寒大侠只晚去了一步,早到半刻,他肯定会救出于大人。"
横天雪叹息道:"只恨那时我在关外,根本没听说此事,否则,我拼死也会去劫这个法场。"
牛七两道:"我也愿随姐姐去救于大人,不过,于大人是忠臣,就算我们能救得了他,他也未必会随我们走。"
横天雪一愣,她没料到,平日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的牛七两会有这番见解,她仔细琢磨了会,觉得牛七两说得没错,就算全武林的人,劫得下法场,于谦十有八九也不会随他们走的,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他是于谦。
一路下来,比较顺利,很快进入江西境内,再上滕王阁,横天雪又点了初识林影时吃的菜,想着当初同是男装的俩个女子闹得误会和笑话,她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情的笑容。
牛七两痴痴盯着横天雪,情不自禁道:"姐姐笑起来美极了。"
横天雪杏眼一瞪:"胡说什么,这么多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牛七两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我知道,姐姐一定是想着快见到沙少侠了,很开心对不对。"
见横天雪又要发脾气,牛七两赶忙往口里扒饭,心里却有些难过:姐姐若是找着了沙少侠,我可就不能做她的跟班了,这可怎么办呢。
然而,横天雪再一次失望了,麻姑山那片竹林还在,傅澄江与林光的墓也在,可是,沙恨雨不在。
横天雪再也忍不住,她嚎啕大哭起来,开始是站着哭,然后是坐着哭,最后竟躺在地上打着滚的哭。
牛七两被吓到了,他从没见横天雪这样不顾形象的哭着,他却不敢去劝,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横天雪都不会听的,更何况,他也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他默默脱下外衣,盖在横天雪身上,随后退得远远的。
月上中天,横天雪才好了些,她来找牛七两,道:"明儿我送你出山,从此,我就在这儿住着,等他回来,我相信,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回到这里。"
牛七两一溜烟又跑开了,大声道:"我就不走,我也要在这里等沙少侠回来。"
横天雪轰不走他,无奈之下,只好把早前的石屋收拾了一遍,和牛七两一人一间住了下来。
横天雪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沙恨雨在大山里迷了路,转来转去找不见出山的道,横天雪急了,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沙恨雨憨憨一笑,道:"天雪,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第二日,横天雪情绪便好了许多,她坚定的对牛七两道:"沙恨雨还活着,他会来找我的。"
第三日,横天雪正在河边洗衣,牛七两跑来叫她:"远处来了三个人,不知和沙少侠有没有关联。"
横天雪忙丢了衣服,就往回跑,到了石屋前,她愣住了。
来的三人,有一人她再熟悉不过,算得上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人就是被她割下一腕的张元吉。而另外俩人,一般身高,一般装束,都戴着个大斗笠,遮住了半边脸,能看到的那半边脸,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干瘦、苍白、一络稀疏的山羊胡,每人的身后背着个麻布袋子,袋子沉甸甸的,也不知装了些啥。
最好笑的是张元吉,身上的道袍也不知多少天未洗了,脏得本来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知捱了多少拳,头发结成了一块一块,隔着老远,也能闻见他身上的臭味。
牛七两捂着鼻子,皱眉道:"你那道土,是住在茅厕里的么,怎么没把你俩个朋友薰倒。"
牛七两看见了横天雪眼中的怒火,他猜测横天雪必定和这几人有过节,所以说话并不客气。
张元吉见横天雪身边的人并不是沙恨雨,竟露出失望之色,牛七两嘲讽他,他也并不生气,只苦笑道:"他二人在比茅厕还臭的牢里呆了十几年,已经失去了嗅觉。我来介绍一下,这俩位前辈,一个叫段培恩,一个叫段培义,是祁连剑派的,当年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