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铜见了那人,忙收起傲慢之气,小心陪笑道:“袁大人,你怎么来了。只因事出紧急,来不及按规办牌,而且,门大人只是吩咐下官,一定要请横姑娘回去,也没说捉拿二字。”
来人正是袁彬,他因为不肯去害朱祁钰,又当着朱祁镇的面杀了他眼前的红人逯杲,被朱祁镇免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赶回家去闭门思过。
袁彬虽然无职无权,但他与朱祁镇的关系,世人皆知,而且,他也曾任过锦衣卫指挥使,余威尚在,聂铜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哪敢在袁彬面前放肆。
“哦,既然是请字,人家当然可去可不去,还真巧了,横姑娘和她这位朋友,也是我袁彬的好朋友,我也正打算请他们回家吃一顿饭呢。”
聂铜眼珠一转,心想:这个袁彬,几起几落,天知道啥时又会重掌锦衣卫,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样。
袁彬又笑道:“你只管回去禀告门指挥使,就说是我袁彬把横姑娘接走了,他若有兴趣,亦可来我家喝上几杯,袁某的夫人,安排了一大锅手把羊肉呢。”
聂铜一拱手道:“夫人做的手把羊肉,定然香得很,下官一定把袁大人的美意带到,那么,下官就此告辞了。”
看着聂铜领锦衣卫远去,袁彬对横天雪道:“横姑娘,趁看九门还未关闭,我送你们出城吧。”
他又看了看林影,道:“这位姑娘,京城既是天子脚下,亦是是非之地,早早离开方才是上策。”
袁彬见过几回林影,尤其是在土木堡之役,林影从樊忠手中救下了伯颜,还曾当面质问过朱祁镇,令他印象深刻,他暗想: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万一有人认出你来,只怕是全城的锦衣卫都要来抓你了。
袁彬领着林影、横天雪出了城,在一偏僻处,他回首喊道:“寒大侠,可以现身了。”
寒枫紧赶几步,乐呵呵上前道:“袁兄,我都这个打扮了,你也认得出来。’
袁彬笑道:“胡子是粘的,皱纹是画的,头发是染的,只一双眼睛还是寒枫的,我若看不出来,这些年的锦衣卫算是白干了。”
寒枫道:“要不是你来得及时,只怕此时的京城,已是天翻地覆。”
袁彬道:“今日午后,听说有个叫横天雪的在西市摆擂招亲,我便觉得奇怪,寻思着,会不会有人冒充姑娘行骗呢,没想到,跑来一看,还真是横姑娘,我在台下左思右想,横姑娘此举,应该是招夫为假,引沙公子现身为真吧。”
横天雪有些不好意思,道:“什么也瞒不过袁大人,比武招亲,实出无奈,刚才多亏袁大人出面相助,否则的话,我们就算能杀出京城,也定会伤及无辜之人,而且,还会引起官府追捕,再也不能在别处设擂了。”
袁彬道:“横姑娘别一口一个大人了,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再过一阵子,我就跟皇上说,让我回江西老家种田。横姑娘如此诚心,定能得偿所愿,天色不早了,宝勒儿还在家等我,咱们就此别过吧。”
门达阴着脸,听完聂铜的汇报,他咬着牙,低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聂铜退下后,门达一把将案上的笔砚纸墨扫在地上,恨恨道:“袁彬啊袁彬,别仗着陪皇上在塞外喝过几天西北风,就把我门达不当回事,欠的债,迟早是要还的。”
寒枫、横天雪、林影离了京城,又来到保定,在此摆了三日的擂,保定倒有一些武林世家,如:“天鹰门”、“洪拳李”、“铁枪吴”、“沧浪剑派”……虽然名气不如武当、少林等大家大派,却也都有几百年的传承。
寒枫照样隐身在台下,横天雪和林影则在台上吆喝,第一日,“天鹰门”的游西坤率先登台,面对横天雪,这位年轻的门主浮想连翩,一对眼珠子直往横天雪高耸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上瞄,令横天雪十分的不悦。
游西坤人长得还算英俊,也写得好诗,画得好画,故而很有些自命不凡,总以为天下女子都该倾慕于他,于是,他对横天雪道:“姑娘貌美如花,当配天下名士,我游西坤武功盖世,文采飞扬,又是‘天鹰门’门主,和姑娘算得上佳偶天成,姑娘不如就此收擂,与本公子速成良缘,岂不快哉。”
横天雪从没见过如此自负的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加困惑,呆在当场,林影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游西坤,道:“这人,这人太有意思了,人才啊。”
游西坤以为横天雪被自己迷住了,不由得洋洋得意,他见林影肌肤赛雪,姿容秀丽,比起横天雪,更多了份女人的韵味,便又凑上前道:“承蒙姑娘夸赞,在下深感荣幸,自古美女配英雄,你若有意,可与横姑娘同往‘天鹰门’,本门主一视同仁,绝无大小之分。”
这下,横天雪也终于听明白了,敢情这小子想连林影一块娶了,她瞅瞅林影,再看看台下寒枫,三人的表情,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林影抢先道:“游公子,既是比武招亲,不露一手,众人不会服气,这样,让我林影来和公子过招,也不谈输赢,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走上三招,我和横姑娘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