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一个无心的人,昨天对我来说永远只是昨天,我不愿去想太多的得失,我在乎的永远是未来。至于刘欣,我也顾不上了,反正尽量避着点别碰上尴尬,就算她现在骂我QINSHOU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我就当一回QINSHOU吧。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阿黄疲于奔命,开始疯狂的找工作,我做过最坏的打算,万一不行我就去餐厅里端盘子,起码不能饿死,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回头的,深圳,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走这一遭。
在遭遇了无数的白眼与各种阴阳怪气的拒绝之后,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也可以如此坚强,活着,是幸运的,也是无奈的。每当我接到一个面试电话时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当我不胜感激的怀着崇敬的心情从城市这头跑到城市的那头去面试时,往往发现那或者是一家皮包公司,或者就是我被三言两语打发掉了,有些公司的人事部是不是很无聊,常年发布招聘信息让人过去面试以证明他们还有存在的价值,你要看不上我就麻烦你看清我的简历,别等我不远万里跑过去才告诉我这不行那不行。
我像个猴儿一样被耍来耍去,为了头上那根永远够不着的香蕉疲于奔命着。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很丑,为什么他们老是用那种挑剔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一盘凉了的黄花菜。我的自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我的自鸣得意,我的自以为是,到头来原来我什么都不是。最难受的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看着大街上人行匆忙,我却无家可归,那种失落,无法言喻。一杯淡酒,茫茫书丛何求?我在追求什么?我那最初的梦想呢?是个笑话吧。在生存面前,在现实面前,在一个工作面前,我成了一坨臭狗屎,一坨很丑的臭狗屎,人人避而远之。
我们安慰别人时总说天无绝人之路,话儿说得倒是轻巧,只是因为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永远不要跟别人哭诉你的遭遇,你的悲剧,可能只是别人的一个笑话。每天回到旅社与阿黄会合,我还得装得巨牛逼,可心里却在算计着钱还够用几天,唉,英雄也有落魄时,几多心酸在心头。阿黄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他那过于内向的性格成了他求职最大的阻碍,虽然我是知道他的深浅,可是玉还藏在石头里,世间有几人能有这样的慧眼,我自认不是千里马,也还是需要一个伯乐。
终于,机会还是来了。在我马上就要弹尽粮绝的危急时刻,一剂强心针来了,我接到了又一个面试电话。那天我正像一只丧家犬一样奄奄一息地挤在回家的公车上,突然裤裆一阵震动,我一激灵,电话来了,现在的每一个电话都能让我神经过敏。我一手吊在拉环上,一手摸出手机,一接通,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可这车厢太TMD吵了,我什么都听不清,急中生智,我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微笑着插上一句:不好意思,我现在在车上,等会我给你回过去好吗?也不管好不好了,只能这样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希望上帝保佑。
焦急地回到旅馆,我深吸一口气,激动地拨出了那通电话,通了,在一番解释和沟通后,我明白这果然是一个面试机会,奇怪的是竟然让我去面试计算机教师,我好像没投过这个职位的,管不了那么多了,也许是我记错了,去试试也好,也许瞎猫能碰上死老鼠。
尽管前途未卜,我还是一番精心打扮,照照镜子,西装革履,油头粉面,貌若潘安嘛,我要是妞早爱上我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莫名的自信,但平心而论我觉得我还确实不错。满怀信心地,我又踏上了面试之路,也许这又会是一次无功而返,可我没得选择,哪怕前面是火坑我也要跳进去试一试,不然我不甘心。又是一番好找,我想如果我再这样跑一个月,我就会成为深圳活地图,终于找到了,竟然就在地王大厦旁边。
顺着电梯上了18楼,叮咚,我到了,迈出电梯,迎面几个大字:旭日教育集团。看着挺牛逼的,更牛逼的是那个前台里还坐着一个美女,一见我进来就起身问好,那甜甜的微笑让我受宠若惊,我发了一下呆,赶紧走过去说明来意,很快,我被带到一个大的会议厅,看着能坐百十人,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看来都是面试的,我恋恋不舍的看了美女一眼,找了个位子坐下。稍稍坐定,我扫了旁边那些人一眼,都比较拘束,第一次见面,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见面,这要看缘深缘浅了。
又等了一会儿,门终于响了,要开始了吧。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掠过,似曾相识啊,突然我一惊,又不能动静太大,这竟然是上次被我在小饭馆里耍了的那贱人,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次我又死定了。这样一想,我又坦然了,反正总是一死,就要死得硬朗,正是: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那鸟人刚进来还没注意到我,我想像他那样小气的人是肯定不会忘记的吧。我又想起了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可这也来得太快了点,命运啦,怎么老是跟我开玩笑呢。鸟人站上讲台开始讲话,可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没那份闲心。他叽叽喳喳一阵乱叫,声音尖得像个太监,我突然想起口袋里还有他一张名片,偷偷掏出来一看:旭日教育集团人力资源部部长王小明。竟然叫小明,庸俗的名字,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