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美中不足的夜晚,当我打开门,心绪还停留在刚才那一幕中。阿黄的情绪好像很好,他没有注意到我的若有所失,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冲过来猛地拍了我一掌:“庄岩,我们去喝酒”,我这才感觉到阿黄的反常,将自己从刚才的情绪中拉出来,认真看了他一眼,确定自己没听错:“有什么喜事啊,都这么晚了”,“我找到工作了”阿黄嚷了一句,眼睛里闪耀着喜悦的光芒。
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我的情绪彻底回来了,将自己还没迈进门的后脚直接转向:“走,今晚喝个痛快,恭喜你”。今天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人生中的一切都像黎明前的黑暗即将散去,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和阿黄再一次坐在这午夜的街头,一切都没变,可有些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变了,三杯酒下肚,人突然变得莫名伤感,想起了很多事,来到深圳才几个月,可是我的人生中却发生了这么多无法预料的事,这也许就是生活的魅力,在将你逼到绝路时给你一线转机,然后在这个转机中安下一个陷阱,不停的折腾。
阿黄突然变得不爽快起来,嘴里像含了个萝卜,我忍不住打断他:“怎么了,你有什么就说,干嘛支支吾吾的?”阿黄喝了一口酒,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说道:“我想叫老毕也出来聚聚,好久没见了……”,我不等他说完:“有什么好聚的,做兄弟有像他那样的吗?”阿黄还为他辩解:“也许他是真的有难处……”,我气不打一处来:“就算有难处这么久连个电话都没有?”,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立场坚定,爱我或者恨我,做我的朋友或者我的敌人,没有第三个选择,从前的老毕在我心中已经死了,现在就算相见也是另一个人。
阿黄有点沉默,我的心又软了,说归说,有时候我的心又硬不下来,也许我只是嘴硬。阿黄见我也不说话,低声说:“毕竟人家还是帮过我们的,这一次就当最后一面……”,我不知说什么好,又闷了一杯,阿黄当我默认了,拨通了电话。
经历情绪复杂的一阵等待,老毕的出现令我大吃一惊,不是因为他一个人,而是刘欣,竟然跟他一起来了,难道老毕说的是真的,可是刘欣和我的那一夜该如何解释,我感觉尴尬的同时又莫名其妙。我没有说话,冷冷地坐在一边,阿黄先招呼他们坐下了,我没有看他们,对老毕我是生气,对刘欣我的心情很复杂,要是他们真的结婚,我算什么?老毕还是我的兄弟吗?老毕一定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而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也搞不懂。
还是阿黄先打破僵局:“来,大家先干一杯,好久没见了,今天难得一聚,一定要尽兴”,我缓缓举起了杯,勉强和他们碰了一下,一口干了,在干掉的同时,我用余光扫了刘欣一眼,她没有喝酒,眼神冷冷的,似乎在盯着我,我赶紧躲闪了过去。
老毕似乎对此没有任何察觉,以前那种死皮赖脸一脸YINJIAN的表情又回来了,他主动举起了杯:“听说兄弟们都混的不错,恭喜恭喜啊”,本来我对他是有所愧疚的,因为刘欣,可是听到这种虚伪的话,又甚是不爽,我也举起了杯,挑衅的盯着他,又瞥了刘欣一眼:“哪有你好啊,这位嫂子不介绍一下吗?”老毕笑得有点尴尬,真没想到像他这种人也有尴尬的时候,他嘿嘿一笑:“不是见过的吗?都是熟人,马上请你们吃喜糖啊”,我心中不禁一惊,难不成他们要玩真的了,但是我又不能表露得太明显,暗暗看了刘欣两眼,她还是那样冷冷的,和以前做青岛小姐时那种热情似火样完全提升了一个档次,冷艳,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看来人总是会变的,既然到了这一步了,我也不必耿耿于怀,装作若无其事的吆喝起来:“这才是真的要恭喜啊,来,大家再干一杯”,刘欣还是没动,我有点尴尬了,老毕觉察到了:“来来,我们喝,她不能喝”,我一转念,又是一惊,难不成怀上了,一想到此,我又开起了玩笑:“种马就是种马啊,命中率果然不错”,我们都张着嘴在那傻乐,刘欣突然一杯酒泼在我脸上,我张着嘴一下呆滞在那里,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阿黄和老毕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刘欣一下腾地起身,老毕一把拉住她:“兄弟们开开玩笑,何必当真啊”。刘欣重新坐下,老毕忙不迭的给我擦着脸上的酒,我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无处宣泄。一阵沉默,这酒是喝不下去了,最后前言不搭后语的瞎扯了几句,终于是散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散的时候就要散。自从那一夜,老毕又是杳无音信,我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再去找他,仿佛两根平行线再也没有了交集。阿黄找到了工作,搬到了白石洲,那是一个更大的外地打工者集散地,外面的高楼大厦掩盖了所有的拥挤嘈杂和肮脏,就如一个内心龌龊的人依然可以外表光鲜。他的工作算是对口了,在腾讯公司做研发,这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是最适合他的工作,不用过多的交流,只要埋头苦干,把那一堆乱码码出花来,就成功了,我是真心替他高兴,希望不久就能看到曙光。
我现在一个人,我有一些朋友,他们有的离我很远,有的离我很近,可是都不在我身边,我开始感觉到孤独。唯一的安慰是杨玉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