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该走了,白冰冰睡得正香,她们白天是不用上班的,可我又一次要走到老路上,还要回到那个老地方。我是多么的无力,连这一点微小的命运都不能控制,我必须准时去上班,我不能失去这一份工作,这是我在这个城市安身立命的根本,唉,无根的野草。
我缓缓起身,将被子给她盖好,轻轻穿上衣服,带上房门走了,也许我曾有一丝留恋,可是我必须走,这就是生活。很多时候我都想不顾一切,放肆的来上一次,任由自己的想法,自由的去流浪,可是我没有勇气,我不是只为自己而活,也许别人是不在乎我的,可是我的父母还在那里翘首期待,我必须进入正轨,开始这世俗而平凡的生活,不求闻达于诸侯,首先得要活着。
活着,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当我们还没有强大到足以改变命运的时候,只有默默去忍受,去习惯,或者叫做麻木,这就是真实的生存。别了,我的爱人,我曾经的爱人,不会重来的,这一切,也许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了,我想说祝你幸福,可是我有什么资格祝你幸福。
我像个贼一样无声无息的退出了这个房间,我不会知道,白冰冰已经泪流满面,她根本没有睡着,她怎么可能睡着,我不会了解的。当我踏出了这扇门,进入社会的大门,迎接我的是另一种空气,我得活着,我不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挂在脸上,我又要戴上那一层永恒的面具。
接下来的一切进展都非常顺利,只是结果稍微有点让人不那么爽,我和王辉都留在了总部,他进入了技术部,负责网络维护,这个职位实际上是个美差,每天基本没什么事做,看来做狗有时候也会得势。我的位置比较尴尬,名义上是王小明的助理,实际上就是打杂的,我和他的关系,就像是与狼共舞,随时得防着被咬一口,真是玩的就是心跳,幸亏我还有秘密武器,那个视频我不仅手机存着,电脑里也备了个份,别怪我卑鄙,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我最开心的是还能每天见到杨玉洁,我们的关系现在处于一种十分关键的状态,我好像随时都有机会,可也有点到手的鸭子吃不得的感觉,在公司我们尽量不交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多跑几次厕所,好顺便去看她一眼,这样就有了无限的动力,搞得小明都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肯定怀疑我得了前列腺炎。而那次从白冰冰那里回来之后,我一直对杨玉洁心存愧疚,怎么才能弥补我的过错,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发誓:我一定要让你幸福。
这样的生活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多月,一切似乎都进入了正轨,我每天也是卖力的鞍前马后奔波着,可能每一个新人在工作的前几个月都会是这样JIQING无限的。眼看又到了一个周末,难得的休息,一大早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感觉生活好像少了点什么,本来约了杨玉洁今天去爬莲花山,可是她说她有几个同学过来了,她要去参加聚会,我还想死皮赖脸跟着去,可是现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她坚决不同意,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暗暗不爽。
又翻了一阵,死活睡不着,对啊,我不是也有几个老同学在这边吗?可是,老毕那里是去不得的,白冰冰?还是算了吧,只有阿黄了,是的,阿黄,现在也分开差不多三个多月了,除了中间打了几次不痛不痒的电话,还没见面呢,想到此,我在床上摸索了一阵找到手机,赶紧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阿黄的声音显得很惊喜,还是老同学够意思,我们约好中午一起吃饭,听说他换新宿舍了,还是公司安排的,真是羡慕嫉妒恨啦,怎么说我也得过去看看。挂了电话,我立马翻身下床,开始梳洗,出去见人还是要有点样子,但是一想起等会还要挤公交,不禁一阵肉紧,唉,深圳的公交,还是周末的,你们懂的。
一路站了过去,各种拥挤加堵车,一口气都憋到嗓子眼了,真他妈够受的,一个多小时,一到站,赶紧跳下车,双脚着地,才感觉自己是个活人。活动了一下僵死的胳膊腿儿,我赶紧给阿黄去了个电话,就马不停蹄的朝约定地点赶了过去。
本来起得晚,这一折腾下来,差不多十一点了,就直接找地方吃饭去了,还是老同学最懂我,进入一家川菜馆,叫了个水煮鱼,其实这个菜是白冰冰最爱吃的,唉,还是不要想太多,照例一人两瓶啤酒,照我总结的,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一瓶酒下肚后那种微微的眩晕,而痛苦,就是一泡尿之后那种突然的空虚。
兄弟见面三杯酒,一切尽在不言中。三个多月没见面,阿黄现在像变了一个人,精神多了,话也多了,可能我们无形中都在变,这就是社会给予我们的,让人成长,这样的变化让我感觉欣喜。酒过三巡,阿黄突然问我:“你那个白衣天使怎么样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杨玉洁,我嘿嘿一笑,怎么说呢,这个关系还真不好定义,在我心目中我都已经不把她当外人了,可是她那边又一直没有表态,我又不能逼得太急,真是甜蜜的烦恼。既然阿黄已经问了,我只得敷衍:“还好,还好,”,说完举起杯:“来,我们喝酒,”,阿黄见我转移话题,也就不多提了,可我一想起杨玉洁,心中不禁又打起了结,总感觉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