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中我抬起油腻的脸,无神而带着黑眼圈的眼睛望向白冰冰,她坐在我对面,这是一间偏僻的咖啡厅,我感觉现在我们倒是像做贼一样。
白冰冰关切的问道:“庄岩,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换了新床晚上没睡好?”
她知道我的习惯,我的睡眠一向不好,有一点动静或是换了地方都睡不着,心理学上来说是缺少安全感。
我摇摇头:“冰冰,我是为你担心,我真的感觉这样下去太危险”。
白冰冰笑笑,拍了一下我的手臂:“你就别担心了,不是有定位器吗?你都知道我在哪里,怎么会有危险?”
我还是摇摇头:“定位器是有,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那边什么情况,电话我也不敢打,你知道你们住的那地方叫什么吗?”
白冰冰仿佛成竹在胸:“知道啊,ERNAI村,也没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住那边,能有什么危险?”
我一想也对,总部里大概有十来个女员工,都住在那边,王旭日应该也不敢这么嚣张吧。
就接着问道:“那你给我讲讲你们住的环境怎么样?”
白冰冰一笑:“挺好的,豪宅啊,独栋别墅,一共三层,门前是露天游泳池,一楼还有专门的健身房,我听她们说,总裁专门有要求,每个人都要保持身材,积极锻炼,特别是我们形象大使,要求更高”。
我一听火冒三丈:“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又不是选美,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
白冰冰倒很冷静:“不管什么目的,我们都要沉住气,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手机上设置了快捷键,一旦有什么不对,我会拨给你,你就可以行动,我觉得问题不大”。
我沉默了一下:“那你和其余的员工有没有交流过,她们怎么说的?”
白冰冰摇摇头:“没有,现在刚搬进去,还不熟悉,另外,你也知道,总部里的人口风可都很严,这一点我相信你是深有体会”。
我点点头,确实如此,我来了也有几个月了,从来没人和你聊家长里短,每个人都是无比客气,礼貌得我都起鸡皮疙瘩,我没有和任何一个同事建立私下的联系,我不知道她们的一点私人信息,甚至她们的名字,都是假的,只是一个代号。
这是一种无形的拒绝,也绝对是不正常的。一看时间,该走了,趁着中午这点时间跑出来,也不敢逗留太长时间。白冰冰先走,我等了一会才出去,就像是TOUQING一样见不得光。
深圳的秋天是美好的,没有了夏天的闷热,晚风阵阵迎面吹来,带着一丝凉爽,甚至有点冷。一个人走在小区的小径上,也没有方向,不想这么早回家,只能在这里瞎晃荡。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相安无事,白冰冰那边没有新的情况,听说王旭日最近出国去了,带走了一个住在“ERNAI村”的女员工,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人说什么,看来住在那边的都是已经被征服的笼中鸟,我让白冰冰探探口风,但是大家都是一如既往的客气,我想起了那些内存卡里的照片,这也许就是沉默的原因,或者说有一个名词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慢慢也就习惯了,从受害者变得反而对施暴者施以的恩惠心存感激。王旭日不在,我对白冰冰那边也就放了心,起码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找了个椅子坐下,我想是不是该给谁打个电话,家里,阿黄,老毕,还有王胖子,都好久没联系,王胖子可还对我眼巴巴的。但是有一个电话,不知道该不该试试,杨玉洁,亲爱的,让人心疼的杨玉洁,自从那一封邮件之后,又是杳无音信,我最心爱的人啦,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拨出了那个以前的号码,嘟嘟嘟……依然停机,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哪怕做不了爱人,每天能默默的看你一眼也是幸福的啊。
正在发着呆,突然电话响起,难道奇迹出现了?我不禁一阵激动,赶紧掏出手机,一看,不是她,竟然是老毕,这是自从我搬出来之后,他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我已经对他不抱奢望了,他却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我猜不透是为什么。
犹豫了一下,我按下了接听键,那边的声音很急:“小庄,在干嘛?有点急事找你”。
我回道:“什么事?”
老毕说:“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接你,见了面说”。
我想了想,不能让他知道我住在这边,于是说了个外面的位置,老毕急切的挂掉了电话。
我一边朝外走,一边想,他这是唱的哪一出,这么久不联系,甚至结婚都不主动请我,现在又火急火燎的要找我,会是什么事。
走到那边刚抽完一支烟,老毕就到了,竟然开着一辆面包车,没想到他还升级了,虽然是个面包车,也比以前那个破摩托强多了。
上了车,我问道:“找我什么事?这么急”。
老毕这个时候倒不急了:“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就是请你帮个小忙,这不也有好久不见了,到我那边喝点酒聚聚,等会边喝边聊”。
我想了想,也想不通到底找我什么事,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