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只剩下我和白冰冰,她问我:“我们现在去哪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能说:“该走了,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她问:“你会带我一起走吗?”
我不由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的,如果这是电影的结局,一定会皆大欢喜,我们应该来个胜利大逃亡,深藏功与名。可是这是现实,比电影里的情节复杂得多。
我也没想好该怎么办,我和白冰冰都没来得及好好谈谈,这个话题她没提过,我也一直开不了口。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又有多少人值得等待?歌词中满是辛酸,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我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我不敢爱,也不配去爱,爱就是伤害。
她看我半天不说话,似乎很失望,说:“我们还是就此分开吧,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以后也不要见面了,卡里的钱我们一人一半,谁也不欠谁的”。
她一下变得冷漠,我知道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就像刺猬的刺,明明想靠近,一靠近却会伤害彼此,我急忙辩解:“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我的解释苍白无力,就如同一个小学生在老师面前编故事,一听就是假的,只是没人愿意拆穿。
一阵可怕的沉默,我开着车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去向何方,这一条路似乎比未来还要迷茫。穿过了一个个路口,却找不到一个停泊的站台,我只能一直这样开下去,希望它永远不要停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已经有点恍惚,突然一辆车超过我把我往路边逼,我急忙刹车,差点撞上去,刚停下,我想看看什么情况,却见前面车上下来几个人,直奔我的驾驶室,不好,王小明他们追上来了,他们怎么会找到我,难道碰到了?有这么巧吗?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换挡,往后倒车,然后急刹,换到一档,直接向那几个人撞了过去,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在乎会不会死人,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们也是打工的,犯不着真的卖命,一下都让开了,我一脚油门直接转速踩到3000,才记起来换挡,我告诉自己,不能慌,看看后视镜,后面的车已经追了上来。
一连冲过几个路口,幸运的都是绿灯,不过对王小明他们的车也是一样,我没法摆脱他们。深圳的路难走,红绿灯太多,我知道不会一直有这样的运气,万一碰到红灯,他们步步紧逼,那就只能束手就擒。该来的迟早会来,眼看前面一个绿灯已经转黄了,只要我冲过去,他们就跟不上来,除非闯红灯。
来不及多想,我猛加一脚油门,车子压着黄灯最后一秒冲了过去,速度太快,车前突然横向钻出一辆轿车,刹车已经来不及,面包车像炸弹一样撞了上去,一声猛烈的巨响,安全气囊弹了出来,我只感觉一阵剧烈的震荡,世界一下安静了,眼前只剩下一片苍白。
我知道我没死,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眼前有人影在晃动,耳边有声音却听不清楚,有人在拉我,我似乎被平放在地上,白冰冰,白冰冰呢?我的大脑里在搜索,可我无法动弹,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天后,当我在医院醒来,我的头上,手上缠满了白纱布,边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全身都很痛,但除了头和手臂,别的地方好像都不严重。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对我说:“你醒了”。
我试着说话,张张嘴,声音模糊不清,她说:“算你运气好,除了手臂骨折,头上失血有点多,基本没有什么危险”。
这不是我关心的,我只想知道白冰冰怎么样了,努力运运气,我挣扎着说出一句话:“白冰冰呢?”
护士犹豫了一下,说:“当场死亡了”。
什么,犹如五雷轰顶,炸得我灵魂出窍,我一下挣扎了起来,疯狂的叫道:“不会的,不会的,你骗人”。
护士死命的按住我,说:“不要乱动,你都没好,人死不能复生,活着就要好好的”。
我陷入了枕头里,泪水忍不住的狂流,该死的人应该是我,老天为什么把所有的苦难都留给她。
我们甚至都没来得及说最后一句话,是我太残忍,她问我的那句话一直在头顶盘旋:“你会带我一起走吗?你会带我一起走吗?……”
可是我连一点希望都没给她。
是我害了她,我是个罪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从我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哀鸣。
在交警大队里,警察给我复原了当时的场景,白冰冰由于没系安全带,车子撞击后,她直接从前面飞了出去,落地后被另外的一辆车碾压,当场死亡。警察讲得冷静清晰,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果然如此,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再大的悲剧也就是一个故事。
我是违规闯黄灯,而被撞的车辆也违法左转,责任对半,我看了看车子,基本撞得报废了。在白冰冰的遗物里,竟然找不到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她自从上了大学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她的死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王小明他们也没再找我,目睹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