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去,已经两点多了。小邱说:哥,今天俺们不回去了,在这边住一晚,俺再带你去耍耍,出来一次不容易。我没好气的说:耍什么?你还没够啊?怎么就想着那事,就没点别的吗?他嘿嘿一笑:还有啥事?干活挣钱,挣钱娶媳妇儿,还不是为了干那事?俺读书少,你教教俺?他这一说也在理,我竟无言以对。人活着还是想要开心快乐,而快乐分为精神和肉体的快乐,像他们这样缺少精神食粮的孩子,只剩下这一点本能的冲动带给他的愉悦。我说:那好,今天我就让你耍个够。小邱笑得很开心,我真羡慕他单纯的快乐。
晃荡了一下午,我们又买了一些烟酒干粮之类的必需品,最后小邱把摩托车停在一个熟识的店家那里,然后带着我七拐八弯,来到一个阴暗的歌舞厅。我抬头一看:红太阳歌舞厅。一块破旧的招牌上歪着几个褪色的红字,象征着它的历史地位,有些年头了。一进去,里面人还不少,由于光线不好,看不清具体装饰。舞池中一群人正在跳着老式的交谊舞,音乐也是九十年代的,有点恍如隔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四周一圈椅子,我找了个椅子坐下,小邱跟了过来,我对他说:这有什么意思?全是老年人。里面比较吵,小邱伸过头来在我耳边说:等会你就知道了。原来这世界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来到这里的每一天都是暂新的,每一天都要让我大开眼界。
坐了一会,百无聊奈,我观察了一下,这里面跳舞的男人多,女人少,而且都年纪不小,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寥寥无几,我觉得有点尴尬,就想走人。小邱倒有兴致,混到里面跳得不亦乐乎,这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跳的舞,看起来很滑稽。不知啥时候,一个女人坐到我旁边,碰了我一下,说:跳一曲咋样?我说:不会跳。我看不清她的样子,感觉可能也有三十多岁了,她又说:没事,跳着玩,只要十块钱。我一惊,怎么跳舞还要钱,这有问题啊。
小邱钻了过来,对我说:哥,玩玩呗,马上开始了。我问:什么开始了?小邱说:你别问了,没时间了,马上要开始了。他刚说完,舞池中突然暗了下来,音乐也换了,曲风大变,变得热情暧昧。我隐约看见小邱搂着一个女人荡进了舞池,我的眼前只剩下一些晃动的影子。大约十分钟之后,灯光重新亮了起来,舞池中一对对搂得紧紧地男女慢慢分开,我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一天下来我就像个SB一样,陪着小邱从这里浪到那里,他兴趣盎然,我却意兴阑珊。他所有的行动只围绕一个“性”字,晚上吃完饭还去路边洗头房里又放了个回头炮,仿佛要在这一天把一个月的荷尔蒙全发泄出来。打个比方,就是一个寒假作业拖了一个月没做的学生,直到收假的前一天才开始猛补作业,都是一个性质。
我并不是故作清高,都是男人,也有七情六欲,可是对于这种没有感情的CHOU插,我实在是很反感。小邱还这么小,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教他,这也许就是读书与不读书的区别,我再多讲什么大道理,只会让他反感。他所接触过的世界只有这么大,思维有局限性,如果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只要他觉得幸福快乐,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幸福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而我却做不到。
第二天下午,酒足饭饱后,我们才回到工地。小邱停好摩托,我往屋里走去,却听到里面一阵骂声,这是一个新鲜的声音,肯定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正中间,穿着一身长款的黑色棉袄,我认识这个牌子,阿玛尼,价格不菲。他正指着我之前见过的工头马老板破口大骂,满嘴生ZHI器,丝毫不留情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马老板,此刻低头哈腰,大气不敢喘,一脸惊恐。旁边还有几个小伙子,估计是这位骂人的大哥的马仔。
他们一见我进来,都盯着我,我有点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马老板见我进来,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小伙子,听说你是读书人,你来算算这个。我心想:老子凭什么帮你,你当时是怎么侮辱我的。我站着没动。他急促的拽我的手,边说:看在刘总的面子上,你帮我这个忙,我不会亏待你。这种话就是放屁,每个老板对员工都是这么说的: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可是一到算账时就翻脸不认人,我一想你那天连十块钱都要坑我,老子辛辛苦苦赚点力气钱,容易吗?
马老板脸色有些难看,十分尴尬。我才不管,不是我报复心强,我在这里干并不是生活所迫,是事出有因,也许是我在逃避从前的回忆。旁边的刘总开口了:小伙子,你来看看。我这才走了过去,一看铺板上散着几张图纸和单据,我问:要算什么?马老板忙应和着:做个预算,算算材料和费用。我拿起图纸看了一下,这应该就是小邱说的窑,结构其实不复杂,只是每一部分用的砖不一样,需要算出数量,然后得出费用,我虽然不是专业的,但好歹上过大学,这种东西难不倒我。
我掏出电脑开机,怎么说也是计算机专业的,电脑玩得总是很溜的。当年为了好就业,毕业前夕我还专门在外面的培训机构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