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说:好,兄弟爽快,咱们为啥要做仇人啊?我不是说了吗,咱们叙叙旧,顺便算算账,有话好说。
我有点不明白了,他到底什么意思?于是问道:好,现在也没外人,你就明说吧。
王胖子说:你应该还记得,三年前我挨的那顿打吧,你肯定忘不了。
我说:当然忘不了,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明白,不管话好不好听,你都先听我说完。
王胖子看我认真了,不由得多看了我两眼,我不为所动,接着说:万事皆有因果,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想贪我让你救老毕的十万块钱,那件事根本就和你无关,我也不会拉你下水,况且假装抓嫖骗的那两万块钱,你一个人独吞了,就算挨了这顿打,你也不亏。
王胖子可能自知理亏,半天没说话,我也就静默着,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了:庄岩,你说得没错,我自己也有问题,可是,你知道吗?他们那些畜生,把我的一个睾丸踢坏了,我他妈现在成了半个太监。
王胖子语气中满含悲愤,我深感震惊,我以为只不过打他一顿,又没死,让他受点教训,没多大个事,可是,这一下让他失去了一个睾丸,作为一个没结婚的男人,对他来说确实有些残酷,这涉及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我有点语无伦次,说:胖哥,真对不起,没想到这么严重,拖累你了,你……你那功能还好吗?
王胖子笑了,不知是不是苦笑,他说:还算好使,但是只有一半能比得上原装的吗?
我松了口气,有总比没有好,王胖子要真成了太监我也难为情,我和他还算不上深仇大恨,不至于让人家断子绝孙,这不我们还心平气和的在一辆车里聊着天,这么算起来,我还理亏了。
我试探着说:胖哥,不幸中的万幸啊,都是兄弟的错,我一定补偿你。
王胖子眉毛一挑,说:怎么补偿?
我推皮球,说:你说呢?
王胖子嘴一张:最起码十万块钱,这都算少的,我的这个损失可是永久的。
我听完脑子一转弯,这死胖子不会是讹我的吧,刚才我还情真意切,对他满怀愧疚,他这一开口十万块钱,是啥意思?早就预谋好了的吧。要知道,刚刚说的这么大一段,可都是他的一面之词,他是不是太监,不是嘴巴说了算,得鸡巴说了算,要真成了半个太监,我一说妹子他就说要找个胸大的,这明显不正常。
想到这里,我很肯定王胖子在骗我,他妈的,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当年差点被他骗到手的十万块钱,他不得已吐了出来,到现在还在想心思弄回去,他真是太贪了,我决定探探他的底。
我装作为难地说:胖哥,不好意思,我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要不我给你介绍个美女做女朋友,当作补偿,怎么样?
王胖子不置可否,看来还是贪财,我等他发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怎么没钱?那次那个王小明不是说你那有一百万吗?
我操,他到现在还记着这茬儿,看来真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我只能让他死了这条心,就说:胖哥,我消失了两年,你知道为啥?你想,我这种小角色,能玩得过人家吗?我是人财两亏,不禁钱没捞到,还在外面躲了两年,他们才放过我,不然现在我还窝在这小工厂里打工?
王胖子听了这个话,估计也失望了,眼看在我身上捞不到什么油水,也就不理我了。正好,我也不想再和他纠缠,话说开了,谁也不欠谁的,我也心安理得。他苦苦寻觅了这么久,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和这种鸟人还谈什么友谊,就剩下他妈的赤裸裸的交易。
老毕和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种无形的距离,我们刻意想去找点话说,可这种话往往说出来无比生硬,如果说个话都要瞻前顾后,不能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没有了无所顾忌的畅快,我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当作我的朋友。
阿黄坚守了他的承诺,中午他请的客,这个饭吃得也很别扭,一开始大家都客客气气,互相推让,说着词不达意的套话,我都有点受不了了。直到后来一瓶白酒下去,大脑开始发热,我才找到一点从前的感觉。
我说了一句憋了半天的话:老毕,出来了就好好混,我们都还年轻,大不了从头再来,我们兄弟一场,谁也不要忘了谁。
老毕面带微笑,却看不透,他看着我说:庄岩,当然忘不了,我还欠你八千块钱,我一定会还的。
这都哪跟哪,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连忙解释道:说什么呢?怎么扯到这上面了?咱们兄弟之间不谈这个。
老毕还是盯着我说:亲兄弟,明算账,谁帮过我,我得记着,兄弟们看得起我,今天都来了,我都记在心里。
老毕停顿了一下,扫视一周,然后接着说:其实没多大事,就当这两年半我死了,你们也别不好意思,我主动说出来就完了,别搞得我跟弱势群体一样。
老毕的目光停留在多多身上,说:再说,我还有儿子呢,你们看,这小子多机灵,为了他,我都值了,算什么呀!
我听了这个话,心中又开始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