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很多尸体,很多死人……但从未这么难受过,他即使是个杀人犯也还是个孩子。将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孩子的尸体从吊扇下解了下来。我感到莫名的悲伤,为一个年轻的不能再年轻的生命的逝去而悲伤。人是种奇怪的动物,不可否认之前很厌恶他,可他真的死了,那种悲伤又真切地存在着。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他的表情很震惊很狰狞,他的脖子上有条很明显的勒痕,与吊扇下挂住他脖子的一样粗细。这不是一个自杀的人该有的表情,他小小年纪也没有自杀的理由。凶手勒死他还将他挂在吊扇下,这么多余的行为让我有些猜不透。
这时我注意到他小小的房间里的窗户是打开的,第一时间走了过去,他的房间正对着一根水管,水管衔接的三通很粗大,站个人没有问题,我抱着管子一路手脚并用下去,用时也不过三分钟的样子。不知道凶手有没有指纹留下,即使有我也找不到仪器去探查。
很快我从管道下来,径自去找魏西里将小男孩死的事告诉了他。
“是否是因为他走漏了什么不该吐露的消息才杀他灭口的吗?吊在风扇上是一种警戒对于其他人的警戒。又或者这种看似多余的行为是在挑衅我们。这种风格你不觉得像吴知厄干的吗?我一定要抓住杀死这个小男孩的凶手。草他吗的。”魏西里显得无比愤怒,他只有两种情况会说脏话,要么极开心,要么极不开心。
“他没有吐出舌头,脸上保留着那种震惊的表情是否可以认为是一个他觉得不会杀死他的人干的?因为杀手很多,杀他的人想借他的死来警示其它的杀手?”我顺着他的话继续推理。
“老兄你怎么这么业余呢,舌尖露出牙齿这个是会在上吊的尸体上出现,同样的即使勒死也会出现,但它不具备特异性,凡是因歪理作用于颈部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的案例都可能出现这个现象,出现这个现象只取决于颈部具体受压的部位,如果绳子位于喉结上方,舌尖一般都只顶在牙齿上,但不会伸出来,如果颈部受压的部位在甲状软骨下,正好将舌根向上推,这样舌尖才会伸出牙齿外几厘米。勒死扼死都可能会这样。你明白了吗?业余的警察同志。”魏西里脸露讥讽,欠扁到了极致。
“我又不是法医。”我嘟囔着。
“我他妈的也不是法医。我觉得不排除他自杀死的情况。他很可能受于某种压力被迫自杀。还记得他在徐老太面前唯唯诺诺吗?他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怕的男孩,一个内向的男孩外表看起来再凶狠,内心都是怯懦自卑的。当然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你在他的房间还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真正的推理不是电视上那样永远不会错,永远一条路对下去的,真正的推理过程中充满了矛盾,在真相出现之前每一种看似相反的推想都有可能是正确的……
“没有。”我仔细想了想。
“这事先别惊动其他人,还记得那个孩子老拿在手上的手机吗?把它找来,我猜里面可能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魏西里略一思索给了我一个提示。
我闻言又返回他的房间寻找那个手机,找了一大圈,结果它居然藏在草席下面。我将那个看上去还很新的手机掏了出来带到了魏西里的房间里。
我才进门,魏西里问我在哪找到的,我答是孩子的草席下面,他闻言斩钉截铁地说“这孩子是自杀的!”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白天在房间是睡不着的,而他多半会在玩手机上那个游戏。如果是被勒死的话,当时他在玩,手机会掉在床或者地上,如果他见人有人来找他,他会暂时放在在口袋里,而手机出现在草席下面表示他从容不迫地觉得自己暂时不会玩那个手机了。”魏西里说完开始催促我:“我知道我很厉害,你别愣着想词夸我了,快他妈的翻他手机,我也就是看不见不然早就自己动手了。”
我有些无奈,这货真是自恋的不可救药。
打开手机屏幕我瞬间真的愣住了,因为有四位数的开机密码。
“有密码。”。
“几位的?是不是四位?”他焦急地问。
“是,手机密码都不四位数吗?这可怎么办啊。”我为难地望着他。
“2000-2004,这四个数里面的一个。”魏西里一脸笃定的说
这是猜他出生年份?我闻言试了试2001,果然进去了,还真让他蒙中了。因为信号屏蔽了,所以社交软件什么的都看不到,我在那孩子手机上看到不少游戏,单机的联网的都有,也不少,都是什么修真玄幻的。哪里会有有用的信息呢?
“看便签记事薄,他这种性格的人肯定爱写东西,但又不会给人看。快他妈的动手。”魏西里大概是因为视力受损,焦躁的不行。不过更可能是死胖子的更年期到了。
我胡思乱想地翻着那小男孩的记事薄,果然他写了不少东西。大部分是心情,还有一本类似一样幼稚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他会写东西在记事薄里?”我一边翻一边问魏西里。
“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