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在村西边,是农村家常见的土房子。一个大大的院落晒满了各种农作物,两大两小三间卧房。
一个看起来五十岁的妇女正在摆弄着茶叶,“刘大姐,小康在家吗?”张老板过去问,她头也不抬的指指最角落的小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一眼看去我就觉得那女人很怪,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她完全不像农村妇女,乌黑的头发整齐的梳着,皮肤也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只是跟她儿媳妇差不多年纪。整个人很安静,那种从容的优雅,类似我在徐太老身上看过的那种气质。
推开刘小康住的屋子小木门,屋子通风很不好,一股终年不见太阳的怪味扑面而来,房间很小,一张床正在当中,见有人进来屋主人盖着棉被缩成了一团。
“大哥要死,大哥要死了。刘建军要死了,刘建军要死了。”蜷缩在棉被里的小康瑟瑟发抖地说着
“刚死的是刘家老几?”魏西里问张老板。
“老二。”张老板惨白着脸。
我闻言挠了挠头,如果刘小康的预言是真的,那么刘家老大也要死了?魏西里倒是不怕臭,朝刘小康走了过去柔声问:“大哥怎么死的?”
“大哥要死了,大哥要死了。刘建军要死了,刘建军要死了。”小康这时露出了头,他的脸色太过惨白,像张薄纸,长得倒是蛮俊秀的,只是那双眼一点神采都没有,他默默盯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好似没有听见魏西里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重复着那简单的话语。
魏西里倒是耐心仍道:“刘建军怎么死的?”
一个黝黑结识的汉子推门来到了魏西里身前:“你是谁?干嘛在我家咒我死?”怒气冲冲一副要揍他的样子。
我见他黑乎乎的脸膛上人中也是极长,五官跟死了的刘老二有些相似。
“是小康,小康说你要死了。建军哥!”张老板赶忙上前。
刘建军一张黑脸更加黑了几分:“这个臭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他走过去一把将刘小康从床上揪了下来。这时我才看见了刘小康的全身,他个子矮小一米六出头的样子,整个人极瘦,像个发育不良的萝卜,更怪的是他下身穿了一条裙子。
那条裙子原本是大红色的碎花裙,穿的时间太长有些地方变成了粉色。最怪异的是那裙子长的吓人,仔细看裙摆处用各色布条加长加厚了许多。长长的裙摆直接连在地上将刘小康的下半身完全笼罩其中。
“你咒死了爹昨天又在咒建国,现在还要咒死我!小畜生你到底想怎么样?咱们刘家死绝你才开心是不是?”刘建军是个暴脾气抓住刘小康衣襟就是一记耳光。
刘小康雪白的脸上立时出现了五道指痕。
“我大哥被小汽车轧死了,死得好惨啊。车从肚子上过的。肠子都碾出来了,红的白的。一大滩,一大滩。呜呜呜”
夜色将临,小康坐在地上快速清晰地小声重复着,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是死神借助他的嘴带来噩耗一般。一屋子的人看向刘建军,目光带着恐惧和怜悯。像是看着一具死尸一样,或者说将来的死尸。
“建军哥,建国刚被砸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张老板小心翼翼地说。
刘建军揉揉脸显得非常痛苦:“这个小畜生的话又应验了。”
他也不多做停留朝门外奔了出去。
我们几个离开了刘小康的屋子,这时魏西里朝小康的母亲走了过去:“小康当年是怎么疯的你还记得吗?”
刘大妈脸色不悦地说:“有一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浑身衣服都破了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从此这小孩就就发了癫。”
他莫非遇见了什么?我眉头打着结,小康母亲的普通话极为标准,甚至超过了我这个年轻人。
这个女人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我恶意地想着。魏西里接着又问:“小康第一个预言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的父亲又是怎么死的?”
刘大妈不满地嘟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尽触霉头。”
王老板在一旁劝解:“这个胖子是个侦探,很厉害的。刘大姐你把情况说给他听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刘大妈仍是不悦:“大概上个月前,他在咒我男人被蛇咬死。结果我男人去采茶叶,茶丛里出来条蛇把他咬了。只是个巧合而已!”
魏西里又问了一些细节,她男人是在晴天吃过午饭去山脚下的自家的茶叶地被咬死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路上苏解放说:“这村子很穷啊,汽车很少,连张老板开的也没几辆,要被车轧死不容易呢。”
魏西里则笑了:“凶手要轧死他,就一定能轧死他。”
张老板却脸色难看地说:“万一真是咒人,这小康不会是灾星吧,专门克自己家里人。”
做生意的大概都有几分迷信,尤其生意还做的不小的。
这时我想起件事:“刘小康他妈也姓刘吗?”张老板点点头:“是的,他们两都姓刘,还是外地迁来的。”
魏西里猛地拍了一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