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用不是普通人质能替代的希望你们明白这一点。”我望着雷肖接着又说:“如果不是顾忌我的背景,刚才你们就被打成马蜂窝了。”因为这关乎生死,我的态度无比严肃。
“你有什么背景?”雷肖咧咧嘴似笑非笑。
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总之留住我你们才有逃命的机会。”这种事不能说太明,把我的背景说高了他们不信。说太低了他们不在乎。只有装作神神秘秘才能使他深信不疑,还有一个小诀窍,说谎时盯着对方的眼睛看说服力更高。实际上我屁背景都没,最多有个背影。
雷肖从他们带来的包里丢了一套普通衣服给我沉声道:“换上!”
呢子外套,的确良的衬衣,尼龙裤外加一双普通的黄牛皮鞋,穿上以后跟90年代走在街上的普通青年没什么两样。他们也在我边上换上了同样的装扮,我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为了逃避追捕,他们在进市区之前弃掉显眼的吉普车步行,准备进了城再做打算。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这种反逻辑的逆向思维肯定能困扰警方很长一段时间。
这时他递给我一张工作证,上面只有姓名工厂名称职位。显然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冒充本市机械厂的职工!
在靠近市区还有几公里的地方,雷肖令屠申停下车,他们将那辆可怜的军用吉普弄进了河里。
我们三个缩着脖子站在进城的关卡前,前后左右都是进城办事的农民或者外乡人,长长的队伍一望看不到尽头,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正在查看证件。雷肖并没有用枪顶着我,但他那双锐利的眼一直固定在我的后背,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取走我的性命。
因为排队进城的人很多,民警细致的检查引起了怨声载道,那些挑着东西农民大都骂的很难听,警察们不得不加快了放行速度,混在人群里的我们并没有引起主意,将那工作证递上去被轻易放行了,我有些沮丧居然就这样蒙混过关了。这也意味着我暂时无法逃离这两个恶魔的手心,更糟糕的是很可能警方的人并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事到如今,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雷肖此人胆子极大,带着我俩一路在城里晃悠并不惧怕人多的地方,甚至中午还带我们在一家人气不错的餐馆用餐。
他们确实爱吃肉,点得菜都是肉食。甚至这两人还肆无忌惮地点了瓶白酒。
屠申一边夹着小炒肉一边眼神在周围人身上打转:“吃了这么多肉,还是他妈的香肉最带劲。”
雷肖举着酒杯轻啄了一口:“今天没吃,浑身都不得劲。一会儿咱们回去路上还有没有食打只回去解馋。”
这两个恶魔口中的吃人杀人就像我们吃寻常的家禽走兽一样,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亲手解决这俩人罪恶的生命。
经过一天的相处我发现他们的脸色泛着病态的惨白,并且牙床很高,一张口就露出暗红色的牙龈,而他们的牙齿却是黑褐色的。当时我觉得这两人像是电影里走出来的吸血鬼,九十年代正是吸血鬼电影最火的时候,西方吸血鬼香港僵尸流行一时。
多年以后我查阅书籍才知道这两人可能是潜在的卟啉症患者,卟啉症又名血紫质病,是血红素合成途径当中,由于缺乏某种酶或酶活性降低,而引起的一组卟啉代谢障碍性疾病。可为先天性疾病,也可后天出现。这种病有个更出名的称呼,就是吸血鬼病。
在中世纪欧洲曾经盛行一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嗜喝人血。
后来也有个心理医生给我分析过,可能是他们偶然有了一次吃人肉的经历。人性的本能抗拒使得他们产生了心理阴影。为了消灭这种负罪感他俩一直心理暗示自己爱吃人肉,不吃人肉身体就会衰落失去力量,这种心理暗示与可能存在的卟啉症最终造成了这两个可怕的恶魔。
最后我们三人在市里一个角落找到了个院子并租下来,那是个不大的院落,有三四间房,院子的主人是个失独又丧偶的和善的老妇人。接下来几天我们都居住在院子里,我因伤口感染发起高烧来,他们只买些退烧药给我,大部分时间屠申和雷肖两人都会派一人外出,回来时则手上多半是个小篮子,里面多半是个血淋淋的袋子。不用他们说,我也知道里面是些什么。
这几日我的高烧仍然持续不退,雷肖只丢些冷硬的馒头在我枕头边,有时候心情好便喂我些水,脾气不好时就骂骂咧咧地扬言要我吃掉。因为没人照顾的缘故,我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神志有时清楚有时迷糊,每天都躺在床上昏睡很久。
不知道吴知厄会不会找到这来,我只能寄希望于他。又或者逮着个机会找那个老太太帮我求救。那是个极热心的老太,见我们三个男人住时常会做些吃的送来,我想向她求救,又担心这两个恶棍把老人害了。每次她来都会帮我弄些热毛巾或者喂我一些水,因此我很感激她。
房间很暗,日渐虚弱的我别说自救了,就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我想就算雷肖他们不杀了我,我也会死在高烧之下的。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