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些线条圆圈点你怎么确定是地图?”李倩指甲在报纸上刮着。
“我猜的。”我将屠远洋讲了一半的故事粗略地说与李倩听。
这丫头听了人吃人的故事小脸煞白,看来脑补了不少画面。
“别愣着了,快去买两床被子跟枕头来,牙刷牙缸这些你看着买。”我拍拍光秃秃的床板,现在我是逃犯,抛头露面的事只能交于她去做了。
“我没钱,全交房租了。”李倩尴尬的摊摊手。
我抖抖衣服有些无奈,看来软饭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你别慌,我出去找钱。”李倩这人说走就走还没等我反应就不见了。
我只好趴在报纸边上研究,那些线条,圆圈和点。看了一会儿,我的看法有些动摇了,整个图组一没有文字,二没有标识。三是残缺不完整的。我也曾经看过不少各种地图,可我从没见过如此简陋的地图,而且地图最常见表示山水路的标识都被简略成了线条,圆圈,小黑点。与其说它是一幅地图,不如说像画多些。
小屋光线很差,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房间内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不得不打开了灯,开关不过是条细绳子,灯光暗的跟黄豆似得。
一天没吃东西,我实在饿的厉害。李倩这个不靠谱的女人出去了几个小时仍没有回来。左右闲着没事,我给自己身上淤青肿胀的地方拍打活血。从小到大没少打架,这事做起来驾轻就熟。
其它地方都还好主要还是肚子和背部被那群王八蛋打的不轻,好在我那时虽然瘦,身体还算结实。
“老魏,你这王八蛋快下来拎东西。”李倩扯着嗓门在楼下大喊,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寂静的老旧小区。
这个疯婆子,我快步下楼。见着了提着大包小包的李倩。
“鬼子进村扫荡了这么多东西呢?你哪儿来的钱,该不会是打砸抢去了吧。”我从她手中拿过棉被和枕头。
她拎着一个袋作势:“信不信我把给你买的狗粮扔了!”
“别别别,你怎么就买一床被子啊?你这不是耍流氓吗?我还是黄花大小伙儿。”我调侃着她。
“买多了我也拎不回来呀,明天再去吧,可累死我了,今晚你就睡地上,敢越雷池一步姑奶奶阉了你。”她擦着汗跟我回了房间。
一进门饿坏的我就抢过她买回来的大饼,那时候根本没什么外卖,只有买饼子充饥。而且大部分都是菜饼子,即使是肉饼子,里面的肉也少的像蚊子腿。
“你给我形容一下那小子的个头,他大概多高?”李倩掏出了一只铅笔和白纸。
“一米六五的样子,猴瘦猴瘦的。”我一听她画肖像先问身高体重就知道这小妞靠谱,因为人脸是跟着身体比例去的。
“他的头大概是全身的几分之一。”李倩比划着。
她紧接着又问了我几个怪问题,比如这个人整体气质是怎么样的,肤色,双眼间距,眉毛间距,人中多长,发际线到哪。当时是晚上,我跟那人又在追逐,我只能使劲地凭借回忆去回想他的体貌特征,李倩一边听一边用橡皮擦修改。
不得不说,术业有专攻,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轻视小丫头片子的心态改观了不少。
“喏,你看看。”大概花了两个小时,李倩扬起了白纸。
20不到,小眼睛,朝天鼻,厚嘴唇,连几个零星的雀斑的位置都很精准。特别是那个小偷贼眉鼠眼那股气质简直是跃然纸上,当时他一直在跑,我的记忆可能并不清晰,但李倩画的少说与我的印象有八九成相似,再进一分就成照片了。
我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小姑娘。硬是要得,犀利!”
“那当然,我绰号小马良。”李倩得意地挑着眉毛。
“接着再画小姑娘吧。”我接过那张画像,小心的压在床板空隙。
“她不是去过警局吗?还需要画什么像啊。”李倩歪歪脖子,长时间低头画像大概有些酸。
“她录完口供就走了,留下的联系方式很可能是假的。她的画像以后肯定能用上。”
“好吧。”李倩拿起画笔,故技重施。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也出来了。这女人我曾静止的接触过,因此更加感受到李倩画工的精妙。
只是这时李倩则皱着眉盯着自己的画纸久久不肯撒手。
“你认识这个女孩?”我问她。
她皱着眉摇摇头:“我也不肯定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那你好好回忆,我先睡了。”刚从医院出来,我只觉得浑身酸疼的难受,躺在床上无比的舒服。
“你给我滚下来,谁允许你睡床了?”李倩拍着床板有些急。
我笑着说:“我可是病号,你有没有点同情心的?”
我只是跟她开玩笑呢,她一个黄花闺女小姑娘,我怎么好意思自己睡床让她睡地,这间房极小,只有这一张床,要睡地板也只能睡在床下那块。
“喏,拿被子垫着。”李倩丢给我那床新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