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铃铛怔怔地看着我,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绝望。她心里有我的,我清楚的知道这点。她骗不了我。
我的个性是很刚强的那种,从不轻易退缩,认输这两个字更是从未出现在我的词典里。何况是面对她,让我这么放手,我有千百个不甘心不愿意不舍得。
“为什么啊?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我再次重复着我的问题。
她站在原地几次都想转身,却好似身上有千斤重担一样不忍离开。
我再次强行抱住了她:“是因为石佳威吗?我不嫌弃。也不在乎。相信我。”眼泪几乎从我眼中冲出来了,我知道今夜留不住她,这辈子她就再也与我无缘了。
“再见了长生,你要好好的。”她挣脱了我的怀抱,冲进了黑夜里。
我用力地一拳打在路边的灯柱上,鲜血横流。痛楚却不是来自拳头。
她没有告诉我理由令我始终不甘心,真的只是因为我选择了母亲而没有选择她?亦或是她觉得自己不干净了配不上我?思维敏捷意味着想的多,想的多则乱,我的大脑如今便是如此,我拼命地给李铃铛找着她毅然离开我的理由。
我像个每一个失恋的青年人一样,沮丧而孤独的走在马路上,痛苦使得我连自己的影子都讨厌了起来。
酒,我需要酒。这样就能神志不清地睡一觉。一醉解不了千愁,我叫长生就真的能长生吗?我找了个热闹干净的小店坐了进去。
要了一瓶红星二锅头,我没有点任何的吃食,干瘪的胃囊一直在抗议,于是我举着瓶子灌下去了一团火焰。我的胃应该很爱酒,不然它怎么会醉?火辣辣的白酒顺着食道浇下去,我感觉痛快急了,又举起瓶子对准我仍在出血的拳头,白酒点燃了伤口,一种折磨自己的快感充斥并兴奋着我。
慕慕说的没错,我是个天生骄傲,自以为聪明的人,正因此面对失败,我比常人更加痛苦,也更加憎恨失败的自己。
酒瓶从满到空,我又要了另外一瓶,喝到一定程度,或快或慢,速度已经不重要了,醉一点跟非常醉也没有任何区别。
我正一个人喝的热闹时,有人从我背后刺进来一截尖锐冰冷的物体,那东西好像弄疼了我的背部,带着酒气的鲜血流了出来。醉酒后麻木的我瞬间清醒了许多。
我举起酒瓶朝那人砸了过去,然后整个人重心不稳扑倒在了地上。我醉的实在有些厉害。
迷迷糊糊地听见了那人说:“五十万到手了!”
紧接着一阵劲风朝我鼻子上刮过。
吴德斌的人?我下意识地在地上滚了一下躲过了致命一击。抓起一条板凳用力砸了过去。人面对死亡时会有超乎寻常的反应的,至少我是这样,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跑到了后厨。
仍在炒菜的老板见我进来停下了掌勺,趁他愣神我抓起他的锅朝追进来的两个男人扔了过去,热油随之溅洒了他们一身,烫的他们惨叫不已。
我则打开厨房的后门没命的跑了出去,冷风吹来,我的酒意在惊惧痛楚中消散了大半,背后又中了一刀,而且极深。
黑夜是那么的黑使得我看不清前路,我只有两条路走了,一,找吴德斌解释清楚,让他相信他儿子吴科不是我杀的。二,投案寻找警方的庇护。但是两条都是万丈深渊上细铁锁,一个不慎便会掉下去。
烟盒被鲜血浸透了大半,我找出一根还完好的点了起来。
越是凶险越是要保持冷静,我在秋夜里靠着墙,背上的伤口仍在流血,我却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撕下衣服的两个袖子,绑紧了后背的伤口,使得伤口流血速度变得缓慢,我决心先梳理一下头绪找出自救之道。
首先是我家的无头尸,他的身份目前不知确定没有,他身上的神秘数字我仍无法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绝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我家的。
其次是吴科和他小弟的死,这是为了嫁祸于我,并使得我挑起吴德斌的怒火。
再接着是那个小偷的死,他的死只能是因为灭口,他一定是知道什么特别的事情才非死不可,那么显然不是因认识慕慕,否则没必要灭口,跟他联系的应该是一个不能暴露在我或警方视线里的人。
这是个地位卑微的年轻小偷,那么。他也许是受人威逼利诱做下的这件事,首先我排除了吴德斌跟占炳坤两个大佬的嫌疑,这个人很可能是跟张大头石老三江哥这样次一级的黑帮头目接触过,才有灭口的必要。
还有另一种可能是胁迫他的那个人本身就是警务人员,这样的人既能轻易利用起小偷来,又不能暴露出来。他死亡本就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行为,灭口只是其一,其二是设套令我被警方抓捕。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个逃字了。
这群陷害我的人里面有一个是跟他们意见不统一的。不管这个人是为了帮我也好,还是为了戏弄我。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因此更可能是一种合作关系。
吴知厄那么凑巧的在那群囚犯的手下救下我,是因为宋离的神机妙算,还是这也是他们意见冲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