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是什么意思?找替身?”对于封建迷信我的了解少的可怜。
“就是说有枉死鬼,枉死鬼你都不知道?”见我皱眉,李倩又解释道:“枉死就是非正常死亡,枉死鬼就是死的不甘心的人,它们为了投胎不得不找个替身代替它们做鬼。”
“那个女鬼是怎么回事,我问的不是那些无关的东西。”我再次偷摸抓了一把枣。
“哦,那是我家老五。才二十四岁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在家喝农药死了。”李倩畏畏缩缩地说:“而且那天在望书丛我看见了她,还喊了她一句,接着她就跳了下去,然后李大鹏也跟着跳了下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不是已经喝农药死了吗?还怎么去望书丛跳崖?这俩人尸体找到没?”我发现这个小姑娘真是迷信的厉害。
“那是因为我亲眼所见,我看到了我家老五从悬崖上跳下去,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是我家混世七魔王,她是我表姐。而且两人尸体都没找到,估计老四大鹏是被老五带走了。村里人都这么说的!”李倩像个固执的老太婆一样喋喋不休。
“死人怎么可能跳崖呢?”我反问道。
李倩大吼:“因为她已经不是人了,是鬼,鬼带着替身一起走了。”这话惹得不少旅客看了过来。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抱着胳膊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我的零食你也别来吃。”这是她在第二天之前跟我的最后谈话。
我则一边挡住各种屁股一边低着头琢磨,也不知道那望书丛有多高,怎么会两个跳崖的人没有尸体呢?难道他们没有死?
还有那个洞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江俞传会被击昏,而他的哥哥则被杀了?最怪的是这两人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还有那个会飞的影子是什么?江李两家的斗争激烈成这样了,已知死的四个人是不是跟此有关?还有李铃铛的父亲的死,那女孩为什么吃农药?
我的头都要想爆了,虽然在狭窄的火车厢里,各种异味和各种屁股扑面而来,但我却非常享受这种脑袋转的飞快的感觉,它很奇妙,像是整个人被思想带着飞起来的。身边的人和事都不在重要,甚至连时间流逝都不清楚。
不知不觉中,火车已经开了很久,也不知钻了多少山洞,停了多少站,黑夜逐渐褪去变成白昼点点登场。李倩居然睡着了,这丫头连睡觉都抱着她的零食。
“喂,你家还有多久才到。”我捅捅她胳膊,这女人好半天才醒,揉揉脸白了我一眼,扁扁嘴把头歪到一边。
这丫头还有脾气了?我也不惯她。掏出车票往列车时刻表上一对照,还有五站路。一路无话,静静地看着飞逝的景色,老实说一夜没吃东西,肚子还真有点饿,可没刷牙也没食欲,硬坐一夜,我只觉得浑身都硬了。
这时广播里的女音报了个站,李倩站了起来:“走走下车,苦力扛东西。”
女人的特权,就是她不想理你时就可以不理,她想理你时你却不可以不理她。
我只好无奈的将大包小包从脖子上挂起,只挂的跟个花枝招展的神经病一样。才在拥挤的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
李倩倒是轻省,拎个零食袋子跟在我后头蹦蹦跳跳。
这时我听的一声清脆的女声:“老七。”
再看李倩她喊一声:“老大。”朝那人奔了过去。
这就遇见堂姐妹了?那人吓我一跳,她穿个花袄棉裤,脸上红扑扑的,竟是个中年妇女,得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吧。
老大跟老七年纪差的有点多啊,不知为何那妇女见我一脸警惕:“老七,这是你对象啊?也是警察吗?”
“才不是什么对象呢,只是普通朋友,嗯,是警察,可厉害了。”李倩别别扭扭的回答,那老大又看了我一眼才跟李倩说说笑笑起来。
这老大有问题啊,我很敏锐的感到了这点。
下车的是个县城小站,我们一路坐着一种人踩有棚的三轮车到了车站,又转车去了乡里。在乡车站,李倩奔去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来了一辆拖拉机将我们搭了上去,那是个黑脸糙汉子,样子老实,人也矮壮矮壮的,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李倩叫他老三。
“这叫不偏僻啊。”我小声跟她嘀咕,她白了我一眼没做声。我只得老实坐在拖拉机后头,一路上坑坑洼洼的小道震的我欲仙欲死,每一节骨头都在抗议,散架的信号越来越强烈。
再往前数不清的田分在道路两侧,因为年关将至,地里光秃秃的。地边的粪坑却发着不和谐的气味,熏的我差点掉下去,田间小道上不少牛自由散漫的走着,有草便停下咀嚼两口,居然没有人牵着。倒是令我很新奇。
几只不畏寒的鸟站在斑驳的树上咿咿呀呀地叫着。
“你不是说你家有山有海吗?”一眼望去,可以看出好远的乡间确实太好了。
大概快回家了李倩显得很幸福:“还远着咧,我们村再翻过几座山就能看见了,那边有海。”
拖拉机呜呜的响着,颠簸变得有节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