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
今天的气温大概是零度了吧?看着偶尔经过的人们畏手畏脚的样子他这么觉着,其实他并不会觉得寒冷,身体关于寒冷和痛苦的记忆越来越少,自从上次跟萧决一起坠楼,他身体没有多久就复原了,而且对于疼痛炎热寒冷之类的感觉也是越来越淡,有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不断的从身体里抽离,一秒一秒的变得更加空虚,他就这么在深夜的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要走向何处,他仔细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可是除了萧决和卢晴,他真的谁都不认识。而卢晴现在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郁明不想去碰触那充满阳光的温暖,自己既然感觉不到寒冷,那就索性一直待在黑暗中好了。萧决,那个曾经的朋友和敌人是自己现在唯一认识的同类,他也不知去向……不知不觉郁明又走到了潮汐酒吧,那个仍然在持续的沉浸在幻觉之中的地方,此刻似乎是郁明唯一的安全之所了。
“一杯威士忌。”郁明与身边的女人异口同声的对着酒保说。郁明和那个女人对视了一眼,女人很漂亮,打扮入时而周身散发着性感的气味,女人的眼神有些异样,然后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样子意味十足。
酒保递过了两杯酒,不发一言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为了这一刻的默契。”女人对着郁明举起酒杯,他听到了女人有些凌乱的心跳和血管里不断流淌的血液,血液里不断散发的酒精气味证明她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为了今天的寒冷。”郁明举起了杯,跟女人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净。
“呵呵,几杯酒下肚就不会觉得冷了。”女人又笑了,尽管郁明并没有感觉到她开心。
“是呀,没错。”郁明又敲了敲桌子,酒保走过来继续给他们满上酒。这样的深夜狂欢的人群早已疲倦,音乐变得迷幻而充满了诱惑,坐在角落的男女开始悉悉索索的动作起来。“可是酒精的作用毕竟只是暂时的。”
“我们活着也只是暂时的不是吗?”女人说出的话深深的触动了郁明,他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净。
女人叹气般的笑了一声也饮下了杯中酒。
郁明已经有多天没有进食了,此时此刻随着酒精的作用他体内那股对鲜血的渴望又逐渐的升腾。他并不愿意跟这个女人多说什么。不过,在一个这样的夜晚,跟一个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他实在不愿意再一个人面对这寒冷,只好用酒精压抑自己的饥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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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的气味有些混乱,混杂着血腥味、火药味以及总也散不去的浓浓的发霉的气味。六具尸体就这么胡乱的倒在地板上,血泊仍在扩散,这里如同地狱一般的让人窒息。
“老古,刚才多亏你了。”大丰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惭愧,他一直以来把老古当做疯子一般的存在,想不到关键时刻救下自己的居然是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
“咳咳……”老古又开始了他标志性的咳嗽,“可惜逃跑了一个。”
“什么?!”大丰开始搜寻着这个一目了然的地下室,发现他刚带来的自认是掏心怪客的僵尸逃跑了,而自己完全没有发现。由此他对老古的敬佩之情又更甚了。
“那家伙的确很狡猾,不过看他的样子很久没有进食了,应该是误认为偏方可以把自己治好了。”小林慢慢的站起身来,声音很冷静。
“刚才他又吸血了,估计不久又要出去吃心脏了。咱们得加紧了……”老古的语气一反往常的缓慢,变得干练和清晰起来。
“你们说僵尸吃心脏是偏方?!老古!好好给我解释解释吧!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大丰被他们俩的对话弄得晕晕乎乎的,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一般,他是不会甘心当一个傻瓜的。
“先把这里的尸体处理了吧,今晚又有得忙了。大丰,你不是想知道吗?帮我们一把吧。”小林手里多了两把铲子。
“让我也加入你们吧!不能让那个掏心怪客再作恶了!”大丰像个孩子般的露出兴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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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真的喝醉了,郁明背着她到了旅馆房间,把她扔在床上,看着那女人嘴里呢喃着醉话,满脸通红的样子,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以前怎么能够那么轻易的吸干她们的血,不带有一丝的犹豫。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被恶魔所驱使,能够抑制住对献血的渴望?
今天
这是郁明思索很久得出的答案,自己第一次清醒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猎物而无动于衷,只沉浸于欣赏她的睡姿。原因他并不清楚,也许是因为萧决唤回了他的部分记忆,也许是因为见到了卢晴,也许是单纯的因为自己今天不想进食……他没有再想,只是默默的转身朝门外走去。不经意间开口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他并不希望得到回答,只是默默的关上了门,投入到了冰冷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了女人在床上呢喃着:
“封雨……我叫……封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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