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打开门,首先看到的是那个细瘦的男子,阿北自知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那个男子轻轻的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楼下往左走过一个长廊便来到了饭厅,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一个穿着朴素浑身散发着油烟气味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神情紧张得手足无措的中年女人并排站立,很容易便能看出来他们是一对夫妻。那男人看着郁明,眼神里闪烁着泪光,这让郁明感到费解。他真的是这家的所谓“少爷”?
“老爷说今天不下来吃早饭了,少爷您慢用吧。老刘夫妇为了您的归来特意准备了您爱吃的番茄牛肉粥……”男子笑起来很有分寸,细长的眼睛弯弯的眯着,如同一只猫一般。
“你是……”这是郁明走进这个大宅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这一切对他来说太突然。
“我是叶白,您可能还没见过我,我是在您离开之后第二年来到这里服侍老爷的,现在是这里的管家,以后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找我。您回来之后,为您挑选新的仆人也是我的工作,请您指教了。”男子说话的时候站得笔挺,但是语气却没有一丝的傲慢。
郁明没有再说话,刚刚在大雾里高喊他名字的老人和叫阿北的青年也都不在身边,那一对穿着朴素的夫妇也走出了饭厅。现在偌大的一个饭厅里只剩下了郁明和这个举止高雅的叶白。
很久没有尝试过真正食物的郁明对着这丰盛的一桌实在是提不起一丝的食欲,这些在常人眼里美味无比的食物对他来说跟装它们的盘子来说没什么区别。他呆坐了一会便走出了房子,那种味儿让他感到不适。
叶白轻声的询问着郁明为什么不吃东西,是不是做得不合口味之类的话。郁明开始对这个温和却又像蚊子般烦人的男人感到厌烦。这个男人一直不急不缓的心跳证明着他所有的一切表情都是假装的,他并不真的关心老爷,更别说自己了。
院子里的空气依旧冰冷,比起刚才那刺鼻的肉味已经好很多了。郁明大口的呼吸着,忽然发现楼上的窗户里有个人在看着他,是那个被他们称作老爷的男人,他的眼神里同样闪着泪光,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男人要打他。郁明知道那并不是出于憎恨,肯定是出于爱。
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郁明这么告诉自己,他回过头去回应着楼上的目光,慢慢的伸出他的右手,对着窗口挥了挥手。对方沉默了一阵,也僵硬的对着他挥了挥手。这便是这对父子阔别10年来的第一次重逢。
中午的时候他们终于在一起吃饭了,为此,那个满身散发油烟味的男人搓着手,一脸的激动。她的妻子一直低着头,眼睛里也噙着泪。叶白也是一脸感动的样子,他说什么郁明也不愿意听,反正都是假的。郁明只是看着这一桌丰盛的饭菜苦恼着,他的到来会给这个家带来些什么?不管他曾经是不是这个家的少爷,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靠吸血维持生命的怪物,他的到来无疑只会带来无尽的灾难,他必须得趁自己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离开这里!
打定了主意,他便硬着头皮吃起了桌上的饭菜,装作吃得很香的样子对着“父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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