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头子幽幽的回答说:“其实,早在多年前踏上这条道路,我就已经预料到这种结果了,只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竟会来的这么快,竟会以这种方式收场。只恨呀,我方才怕死贪生,糗态百出,在敌人面前堕了自身的锐气。”
他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羞耻。
固然有一死,与其跪地求饶,还不如带着尊严战死。
他已经祈求过了,可对方还是不肯饶过他,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耻辱吗?
旋即,凌雁一改戏谑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俯身问道:“我来问你,自上次一别,你是不是派人去找卫清的麻烦了?”
‘上次’这个时间指的是他带着卫清夜闹军火商店的那一次。
他早就怀疑先前在卫清家附近转悠的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有一部分是这军火头子派过去的,只是没有证据来证明罢了。方才,军火头子述说遭到警察的清剿,他就敏锐的推断并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并,耿耿于怀。身为一个光明磊落的战士,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在背地里偷偷摸摸的搞一些小手段的无耻行径。
军火头子没有沉默,也没有规避话题,坦言答道:“我确实有派过杀手去找卫清的麻烦,但他们并没有给我回音。另外,我现在也遣散了雇员,我与他们不再有任何的联系,刺杀行动也理所当然终止了。”
也就是说,他确实有派过杀手去暗杀卫清,但是,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因为他现在已经置身事外了。
凌雁说道:“倘若你真的派人去了,我现在就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
军火头子疑惑,“不幸的消息!对于我来说,是吗?”
“没错。”凌雁微一颌首,“对于你来说,确实是不行的消息。怎么样,你想听吗?”
军火头子低垂下脑袋,道:“对于那件事,我很遗憾,但那毕竟是我们双方的恩怨,你可以杀我的老板,我也可以杀你的同伴。如果你觉得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如果你不能容忍别人有所报复,你大可以杀我泄愤就是。”
“唉——”凌雁轻轻地摇头一叹,态度逐渐缓和下来,“我不打算杀你,我也没有必要杀你,因为我没仇可复,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对于你来说不幸的消息是,你派出去的人全都被我终结了。怎么样,此时此刻,听了这个消息,你是何感想?”
听到这个消息,军火头子的的内心开始隐隐作痛,痛至锥心,痛的他身体都在抽搐着,“可怜我那数十儿郎,你真不该把他们全都杀死。”
“不——”凌雁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略微加重了语气说:“不是我不该杀他们,而是你不该派他们去行刺。要知道,你我双方皆是战士,战士跟战士之间,理应是公平的较量,而不是背地里下杀手。”稍作停顿,他又换上嘲讽的语气,接着说:“我看你刚才还挺羞愧,你是该感到羞愧,羞愧不在于你怕死,而是因为你丧失了作为一名战士的尊严。”
“这么说来,倒也真是我的过错?”
军火头子态度不明,不知是质疑对方,还是真心懊悔。
凌雁还没有作出反应,站在他身后的张大彪倒有了反应,他大踏步上前一步,擂拳喝斥:“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同时,他的右手伸向腰间,他的腰间挎着一把自动式步枪和一柄短剑。如果什么人敢对凌雁不敬,他会向对方宣战。
军火头子看了眼张大彪,张大彪那横眉竖眼、凶神恶煞的模样并没有吓倒他,那长枪短剑更吓不住他。
“退下——”凌雁挥手喝止张大彪。
“我”张大彪看了看凌雁,开始还略有迟疑,但最终还是服从命令,悻悻地退了回去,“恕属下鲁莽之罪。”
再说那军火头子,咳嗽了几声,做了几个深呼吸,平息下激动的情绪。他仰头凝视着凌雁,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日,你二人打死了我的老板,践踏了我们的尊严,如果这样我都无动于衷,天下也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凌雁用冰冷的语气质疑道:“既然你要为你的头儿报仇,可为什么不来找我,只单单去找他卫清呢?”
军火头子直言回答说:“我之所以没有去找你,一则是因为你行迹隐秘,我们寻你不得;二来嘛,我知道你武艺高强,身手不凡,并非多人围攻或一枪一弹就可以对付得了的。所以,我们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去对付卫清,留待日后再慢慢与你周旋。”
凌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即便是篝火堆里烧的番薯,人们也会选择找软的来捏
只听那军火头子接着又说:“想不到,时隔多日你居然又卷土重来主动找上门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倒也罢了,只可怜我那数十儿郎们,可怜呐可怜”
“可怜什么?”凌雁为对方的感慨大为厌烦,“你不要说的很悲壮,这是你们合该有此下场。要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生死由天不由己。既然你们选择踏上这条路,那就随时做好被别人取走生命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