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只见五楼的防盗窗上,悬挂着一个人的身影,长发飘扬,裙摆上的珠链在风中叮当作响。
这时,月亮从云朵里探出头,照亮了她的面容。
那是一个女人,脸上化着很浓的妆,嘴唇很艳,年纪不好猜,三十、四十都有可能。她身上捆着红色的绳子,但是捆绑的方式有点奇怪,好像是起到了增加情趣的作用。
熟人作案?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结果我刚把手机掏出来,小太妹就一巴掌打在我的手背上,手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后盖和电池弹起来飞进了路边的草地里。
“你干什么?!”我怒视着她,沉声质问。
只是,当我看到她的神色中既有惊惧又有悲痛后,我心头一震,暗骂了一句:他妈的,不会这么巧吧?
“不能报警,你跟我上楼!”小太妹抓着我的胳膊,一脸央求地说道:“帮帮我,我求你了!”
现在是凌晨3点钟,别说居民睡得正香,可能门卫室的保安也沉浸在美梦里。而且,因为隐私原因,小区内的摄像头都是对准街道和外墙拍摄的,并不会对准住户的窗户。
也就是说,我们很可能是第一目击证人!
小太妹不想报警,肯定是因为她家里面有什么猫腻儿,不想被警察知道。
该死的,还让不让我安生了?
我本来只是想趁这机会了解一下那位疯疯癫癫的贾女士,怎么又摊上了这么个事儿?
“这是你的家事,跟我没关系!”我冷冷地甩下这句话后,转身就向外面走,毫不理会她那一副可怜样。
我跟她非亲非故,何必趟这浑水?
哒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广场砖上的声音一路远去,没有任何停滞。
我咦了一声,转身看去,只见小太妹疯了一样冲向楼门单元,到了门前台阶旁时,她竟然把高跟鞋给脱了下去,光着脚丫向上跑,昂贵的鞋子和皮包都丢在了地上,并没有拎走。
她干什么?
自己一个人跑回家,然后凭她那两根比筷子也粗不了的小细胳膊,能把吊着的女人放下来?
“喂,你去了也没用。”我压着嗓音说道。
她已经用门禁卡刷开了单元门,根本没理我。
我叹了口气,想把她抓回来,用她的手机报警。结果我刚一跑动,挂在胸前的相机就上下颠动,我只好紧握住它,但是,就在我的手指接触到相机的一刹那,我又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花园洋房的外墙壁上,突然出现了数行人的脚印,好像是几个能隐形的小孩子在踩着墙壁走路一般,没过多久,那些脚印就已从四面八方延伸到了女人的身边。
画面又是一变。
七八只灰色的肉虫子突然在女人左右显形,圆圆的脑袋裂开一道口子,如镰刀般锋利的牙齿咬在女人的身体上,多节的身躯开始用力蠕动。
随着它们撕扯的动作,女人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一团团白雾,在它们的嘴巴里翻滚不休。一只灰虫子爬得最高,吊在女人头顶的防盗窗上,肉肉的身躯缠着绳子,嘴巴一开一合。
女人头顶冒出的白雾像是一张人脸,在灰虫子的撕扯下无声哀嚎。
令我感到一阵反胃的是,还有数只灰虫子从五楼的窗户里爬出来,布满粘液的身子擦过白钢防盗栏时,留下一片片墨绿色的荧光,看起来像是含有脓细胞的婴儿便便。
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也朝着小太妹的方向跑去,就在单元门即将闭合时,我把脚尖插在了门缝里。
小太妹脱了鞋子后,脚步很轻,但也能听得出她爬楼的速度很快。
虽说我有点讨厌她,可她毕竟是一个未满20岁的女孩子,情绪激动的情形下,太容易出事了。
她家住在四楼,当我一口气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窗台上,伸手去开窗外的防护栏。
从我的角度观察,灰虫子从女人尸体上撕扯出的白雾更加清晰,手、脚、肩、腰,几乎跟女人的身形完全一致。
难道说,这些白色的雾气,就是人的灵魂?
眼前这些灰虫子跟火车站广场上那些极为相似,若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是它们有四只脚,每只脚有五根脚趾、有足弓、有足跟,大小跟婴儿的脚差不多。
另外还有一点,它们在撕扯女人尸体的时候才会显形,但是攀爬行动时,即便拿着相机的我,也只能看到它们的脚印。
这算是广场上那些灰虫子的进化版?
小太妹已是把防护栏的插锁打开了,然后把开启扇一拉,半个身子都探到了窗外,两只手高高举起,抓在女人的腰上。
一条灰虫子嗅到了她身上的气味,扭动着身子向她的手上爬去。
我叫了声小心,一把将她扯了回来。
她看不见那些令人作呕的灰虫子,还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回头朝我大吼道:“你他妈别多管闲事,我要救我妈!你不想惹麻烦,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