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我再醒来时,感觉浑身舒坦,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结果却发现胳膊上的袖子不太对劲儿。
我怔了怔,一把掀开被子,只见我穿着粉色丝绸睡衣,原本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就连袜子都揉成了团,和摄像机包一起放在衣服的最顶端。
小太妹趁我睡着时,给我换了衣服?
我捧起衣服闻了闻,上面没有一点汗臭味,好像洗完后又熨烫了一遍,摸起来特别顺滑。
妈的,我睡得这么死?不会又被下药了吧?
我赶紧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向客厅方向张望了一眼。
“你醒了?”
恰好有个清秀的女孩子在门前路过,扭头看着我,轻声问道。
“你是?”我皱起眉头,仔细打量她,她见我没认出她,眼神中闪现出几分怒意,我心头一动,瞪大眼睛道:“你是,小太妹?”
“嗯?”她脸现怒容,重复道:“小太妹?”
我心道一声坏了,情急之下,我竟然把私下里给她起的外号说了出来。
她的脸上没有化妆,干干净净的,鼻环和耳环也摘掉了,除了嘴唇颜色淡了点儿,眼白略微有点红血丝,整个人都透着股青春的气息,很漂亮,也很可爱。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谢谢你帮我把衣服给换了。”
她脸色一红,嗔骂道:“你白痴啊,想什么呢?”
我一怔,这房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她换的,还能是谁?
“你睡着后,我姑姑回来过,说你的衣服上沾了尸气,得洗一下。”她白了我一眼,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摔得山响。
我回头一看,果然,床单、被罩都换了。
说什么衣服上沾了尸气,不会是他妈的趁机占我便宜吧?一想起贾女士在我耳边颇为暧昧地吹了一口气,我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像是赤身裸体站在腊月寒风中,浑身不舒服。
不过,我还能在经历了这么危险以后,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也算是天降鸿福了。
我稍微收敛了一下心神,朝着小太妹的房门喊道:“我去上班了,再见。”
即便我成为了摄魂人,生活还是得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否则,谁掏钱给爷爷看病?更何况,我还得趁早赶到影楼,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把相机归还给张启明,以免给他惹来麻烦。
小太妹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便没再理我。
我在心里面骂了一句,昨天晚上带我回来时,言语还挺温柔呢,这会儿又跟换了个人似的。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我换上鞋子,正要走出门时,卧室的房门又咯噔一声开了,小太妹探出清秀靓丽的小脸蛋,狠巴巴地看着我,说:“厨房里有吃的,我姑姑给你做的,已经包好了,你带在路上吃。”
“噢,不用客气,我没有吃早……”
“带走!”
她厉声打断了我,说:“我姑姑辛辛苦苦给你做的,你说不吃就不吃?”
虽然她的语气很不礼貌,但话也在理,贾女士不仅帮我换了衣服,还又洗又熨烫,肯定忙碌了很久,我也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向厨房走去时,小太妹气得脸都扭曲了,她冷哼了一声,再次把房门摔得山响。
妈的,怪胎。
我把厨房台板上的油纸包拿了起来,发现里面是夹着火腿、鸡蛋、培根、还有蔬菜的烤面包,香喷喷的,看起来就很美味。
我心头一暖,走过小太妹的房间时,还让她替我跟贾女士说声谢谢,回应我的,是某样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宁河路离公司很远,换乘公交车肯定赶不及,我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舒舒服服地坐在后排,大口咬着美味的早餐。
“小兄弟,你老婆还给你做早餐?”司机可能是闻到了香味,说话的时候,喉咙里传来咽口水的咕咚声。
我笑了笑,咬了一口面包,含含糊糊地说我是屌丝一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摸着,哪有老婆?
跟司机说着话的功夫,我没有低头去看手中的面包,直到牙齿咬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我才猛然发觉,这面包怎么越吃越咸?
我伸手把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眼前一看,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面包里竟然夹着一根人的手指头!
红指甲,被煮得发白的指节,指肚上还印着我的牙齿印。
我躲在椅背后面,把油纸包的口子捏紧,难以自控地干呕了几声。
司机正在夸我一表人才,怎么可能找不到女朋友,听见我的干呕声后,连忙问我怎么了。
“只是噎到了,没事。”我又不是煞笔,当然不可能说我吃到了手指头。
他好像还是有点不放心,通过后视镜不断观察我。
我怕他探过头来检查,只好强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