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到了附近的数码店,买了一只价格低廉、像素不高的卡片机,我把它捧在手中,选择了一条没有奇怪东西的陈旧老巷子,一头扎了进去。
巷子深处有几个垃圾桶,垃圾已经堆到了桶的外面,里面肯定是装满了。
我想,环卫车应该很快便来清理这堆垃圾,我不如趁现在把手指头和耳朵处理掉。
我刚掀开垃圾桶的盖子,就见里面闪起两道幽光,若不是我对危机感的判断大有长进,那只锋利的爪子一定会抓瞎我的眼睛。
我不仅向后退了一步,还把垃圾桶的盖子举在面前挡了一下。
三只黑猫蹿了出来,灵巧地踩着两侧的墙壁,转眼间便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我抚了抚砰砰直跳的心口,把黑色塑料袋套在手上,然后把面包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不顾恶臭和肮脏地伸到桶中央,把它们塞进了一堆塑料废品里。
废品周围堆着散发着酸味的食物,应该能对它们起到一点掩护的作用。
我走出巷子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买了杯奶茶,靠在路边的树上,假装等人,实际上是观察垃圾桶的动静。
结果,我没等来环卫工,却等回了那三只黑猫。
它们好像把那只垃圾桶当成了自己的窝,掀开盖子就钻了进去。
片刻后,只听猫叫声十分凄厉地响了起来。
我心头一跳,感觉事情不妙。
果不其然,一只黑猫跳了出来,身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猫叫声断断续续,垃圾桶晃晃颤颤。
我大骂了一句,撒开腿就向那边跑,可我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两只猫很快瓜分了战果,一只攀上墙壁逃向北方,一只向小巷的另一个路口跑去。
它们的嘴里都叼着食物,不是垃圾桶里那些发酸发臭的蔬菜或者是骨头,而是白白的肉。
没错,一只黑猫叼走了女人的手指,另一只则叼走了煮得发白的耳朵。
我左右扭头,望着它们飞速逃离的方向,心知就凭我这爆发力,累死也追不上,只好暗自咒骂了一句。
我心里头十分纳闷,垃圾桶里全是鱼刺,野猫怎么还换了口味儿?
那只煮烂的耳朵还好说,我并没有在上面留下指纹,但那只手指却不同,我不仅拿过它,还咬过它,指纹和唾液都留在上面。
大家都知道,唾液里有一些口腔上皮细胞,还有来自唾液腺的白细胞,若是那只野猫胃口很差,没把它吃干净,警方很容易通过残留的DNA把我给揪出来。
我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真他妈的倒霉,现在的境况,比“喝凉水都能塞牙缝”还要更惨一些吧?我失魂落魄地走到了附近的公园,瘫坐在长条椅上,怔怔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我越想越不痛快,恨不得掏出手机把贾女士臭骂一顿。
若不是她把我推荐给了易先生,我也不会去调查她,更不会碰见小太妹母亲被灰蛭蚕食的那一幕,也不会筋疲力尽,直接睡在小太妹的家里。
说到底,我还是被贾女士营造出来的假象给迷惑了。
她亲手帮我换睡衣,洗、烫衣服,不过是降低我的警惕性,好让她的计划顺利进行而已。
但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警察怀疑到我头上,对她有什么好处?
如果她只是想把我拖下水,好让我对夜里的秘密守口如瓶,那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我正想得出神儿,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才发现那并非是贾女士的号码,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又是一个请我上门拍照的人?
我皱着眉头,有几分厌恶地想着。
“你找谁?”我接起电话,语气不太友好地问道。
话筒那一边传来了剧烈跑动和猛烈喘息的声音,就是没有人说话。
“谁啊?”我又问。
对面还是不说话。
妈的,神经病。我正要挂断电话,话筒里却猛然响起一声尖叫。紧随着叫声而来的,是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我也跟着惊叫了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道:“难,难道是……”
“丰瑞,快来救我!”
是了,我没听错,给我打电话的人,竟然是张启凡的妹妹,张若曦!
呼哧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声盖过了她微弱的呼救声。
我手中的电话,啪嚓一声摔在了地上,我没有弯腰去捡,而是惊骇莫名地思考着一个问题,因车祸丧身的断头男,为什么要去找张若曦的麻烦?
难道,因为他离开前用锥子扎暴了小七的轮胎,就觉得我欠他一个人情?得帮他圆了遗愿?
该死的,杜小姐的事情我还没有一点进展,却要在他们这帮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正打算忘掉这通电话,就看见了两个人!
我马上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手机,飞速地窜进了草地